等到祝长庚和顾予茗赶到学堂的时候,柳婳秋已经很安静的坐在里面了,顾予茗她们这些女孩子和祝长庚他们不一样,当初顾诚斋本来是打算就在家里教顾予茗的,是仟淑公主执意让顾予茗上新式学堂,而柳家世代为商,虽然富甲一方却到底觉得低人一等,所以一心送了女儿上学。
而柳婳秋又跟懒散的顾予茗不一样,她深知爹娘为她付出的心血,即使到了及笄的前几年便不能再上学堂,她也还是拼了全力,从温书,听讲到做功课,每一次都是用心到极致。
“祝家少爷,这个给你,”祝长庚刚刚坐下,一股好闻的桂香便阵阵传来。
“谢谢柳姑娘,不过我家的书童阿三七已经帮我备下了。”祝长庚脸微微一红,婉拒了柳婳秋递过来的里拿出帕子拭干了额头上的雨滴。
柳婳秋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却只听到先生叫了“顾予茗”的名字。
“到!”顾予茗一下子从书的后面站了起来。
“你说说,我刚刚讲了什么?”
“呃……”顾予茗一脸尴尬的抬起头。
“《庄子》那一本。”祝长庚恨铁不成钢。
顾予茗连忙从包里拿出《庄子》。
“那你说说尾生抱柱这个故事吧。”先生无语。
顾予茗连忙翻着,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尾生抱柱’四个字。
祝长庚才发现顾予茗的那本《庄子》上,赫然写着《搜神记》三个字。
柳婳秋这个时候起身,得体的说着:“先生,不如我替顾予茗说吧。”
说罢便开始复述“尾生抱柱”的故事。
“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柳婳秋受到先生夸奖的时候顾予茗投来了感激的眼光,柳婳秋却不以为意,自己其实并不是想要帮她,在这个学堂上,只有自己和顾予茗两个女孩子,而自己本来又在出身上矮顾予茗一截,所以自己一定一定要做到最好。
她无法接受自己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那你说说,尾生的故事给我们什么启示啊!”先生还是不准备放过顾予茗。
顾予茗一下子愣住,自己刚刚以为已经度过了危险,怎么也没想到先生在这里等着她.
“给我们的启示是…”
她再次把眼光投向了柳婳秋,没想到柳家姑娘此时却是认真的盯着书本,没看到她此刻殷切得快要喷涌而出的炽热眼神。
“诚信的信。”祝长庚用手撑额。
“信!”顾予茗高声答着。
“是吗?”先生若有所思的看着顾予茗:“可是现在也有些人说,尾生在明知道姑娘不会在水下的情况下,还是呆板的等着她,白白的丢了性命。”
顾予茗一听便又呆在那里了,只又懦懦说道:“先生真是聪明极了!”
“还是信。”祝长庚想了一下,还是坚持了他的选择。
“还是信!”顾予茗再一次的大声的说着。
“为何?”先生打破了砂锅。
“因为......”祝长庚的场内求助还没有说完,只听身旁那个女孩大声的说着。
“谁说那个姑娘不会在水下?”顾予茗想起刚才看的志怪故事,突然觉得先生的这个提问真是正中她的下怀,一脸自信继续说着她的解释,
“万一尾生等的那个姑娘是水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