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天洛猛地一顿,回过头不解地看向了赫连紫月,颊上隐隐有几分怒容。
赫连紫月直视着沅天洛,继续道:“和那些受伤的暗卫在一起的,只有他们二人,寻到解决之法的人,是这二人其中的一个亦或是两人都有份。可是,知道这解决之法的人,必然对血衣卫了解颇深,甚至是至关重要的人物,和医术全然无关。所以,我才会问你,百里奚和和南宫逸尘,你想怀疑哪一个?亦或是,两个都怀疑?”
沅天洛沉默不言,深沉的眸子下却涌动着无法言说的思绪。这二人,她一个都不想怀疑。百里奚和,虽说言语无状,却从未伤害过她。在曾经深陷陷阱时,更是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护她安好。至于南宫逸尘,她更不想怀疑。之前的那一番风波才刚刚过去,两人之间难得恢复到从前的默契,她不想破坏。所以这二人,她一个都不想怀疑。只是,这二人真的和血衣卫有关吗?他们存的是什么心思?沅天洛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这时,赫连紫月的声音悠然响起:“这世间之事,纷繁复杂,并非可以用简单的对与错来衡量。只是,你务必要明白,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什么?沅天洛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在她心里,最重要的莫过于情感,这世间最珍贵的情意。只是,情意再重,真的能大过天下,大过是与非吗?她苦思冥想,却找不到答案。而当她回过神来,赫连紫月早已离开。
不经意间,她向窗外望去,日已西斜,照在偏殿的琉璃瓦上,晕染出一片金黄。原来,已经这般晚了么?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看见南宫逸尘踏着稳健的步子朝她走来。他在柔和的夕阳的余晖里走着,她恍然觉得,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她勉强收起满腹的愁思,抬起头微笑地看着他。
见她微笑着,他心中的疑虑也仿佛消失了似的,回之以灿烂温和的微笑。他开口道:“看你这样子,午膳还没用吧,不如,一起?”
沅天洛点点头,道:“好。”
沅天洛吩咐下去,不多时,侍女已经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到南宫逸尘也在,面上微微有一些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这些在御前伺候的人,向来是最懂察言观色,心思玲珑的人,自然不会让自己出什么错。所以,即便是一时有什么诧异之色,也会很快隐藏过去。
然而那瞬间的表情却没有逃过沅天洛的眼睛,趁南宫逸尘不注意,沅天洛悄悄吩咐暗卫:“跟着她,看她会说些什么。”
暗卫顿了顿,转身离去。
看着暗卫离开的方向,沅天洛怔了怔,她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因为侍女脸上的惊异之色,便让人去查探。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还是她太在意某些人的缘故?
“来用膳吧,若不然,该凉了。”耳畔传来南宫逸尘的轻声呼唤,沅天洛缓过神,对着南宫逸尘笑了笑。
用膳后,南宫逸尘没有离开,二人相对而坐,相谈甚久。
暮色将至时,南宫逸尘起身离开。
尔后,便有暗卫现身。
沅天洛抬眸,问道:“城门口可有消息传来?”
暗卫摇了摇头,道:“不止是城门口,就连事发之地,都没有找到丝毫的线索。”
沅天洛眉头紧锁,看来这次的对手,要比她想象得更加强大。她身边这些暗卫的实力,她是知道的。以前,在云州时,他们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搜集到那么多的信息,可见这些暗卫敏锐的观察力。可是眼下,在京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却没有找到丝毫的线索。这件事,着实是诡异。可见是对手,已经消除了所有的痕迹。
一连数日,沅天洛心里都紧绷着一根弦,连紫月学院也没有再去。然而,这些时日却什么也没有发生。沅天洛却觉得,眼下愈是平静,日后起的波澜便会更大。
很快,两月之期已到,东越和北越的使团已经到了越彻京城。原本,在紫月学院建立之初,东越和北越便有出使使团之意,被沅天洛巧妙回绝。眼下,还是真的来了。
使团到达京城的第二日,沅天洛在金銮殿上正式接见。
金銮殿上,东越和北越的使团一同进入。
东越使团中,为首的是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此人面白如雪,薄薄的嘴唇紧抿着,看起来仿佛是病弱膏肓的样子。一看到此人,越彻朝臣不禁有些犯嘀咕,东越即便是再猖狂,也不至于随随便便找个人来做使臣吧?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赢弱不堪,好像一阵风就能刮倒的样子,此人真的能当此大任吗?
恍惚间,此人身子微躬,对着沅天洛微施一礼,道:“在下东越枫惜声,见过越彻陛下。”
沅天洛轻抬双目,道:“免礼。”
枫惜声这才直起身子,眼神却遥遥地看向了南宫逸尘,神色莫名。
尔后,北越使团中为首的那人发出轻蔑的一声笑,道:“这样的人也能做使臣,看来东越真的是无人了。”
出声的这人,正是北越的二王爷燕凌宇。他挑衅地看着枫惜声,枫惜声却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微阖双目,置之不理。
见枫惜声如此,燕凌宇倒未说些什么,他朝着沅天洛拱了拱手,道:“在下北越燕凌宇,见过越彻陛下。”
“免礼。”沅天洛轻声道。
沅天洛的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张春阳站了出来,躬身施礼,道:“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准。”沅天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