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没想到她会提起这茬儿,当初之所以说到考验这回事儿,不过是想找一个让她离京的借口。只有她离京了,他的人才好下手,才能置她于死地。谁知,她活着回来了,还来向他讨要原先的许诺。可皇位是天云的,容不得他人觊觎。那许诺,自然也是做不得数的。
看到慕容熙在微微发愣,沅天洛就知道他是想赖账。沅天洛勾唇一笑,道:“考验之事可是陛下在群臣面前许诺过的,若是失信于诸位大臣,一味打压,只怕是陛下百年之后,新皇的位子也是坐不稳的。我想,这必然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结果。”
原本想一赖到底的慕容熙听到这些话,心里不由得开始打鼓。身为人君,诚信的确是最为重要的东西。若此次他于群臣面前失信,那么,不仅是他,连带着天云,在群臣面前也会失去威信。那么到了以后,他撒手人寰,天云独自为帝的时候,定然会被群臣看不起。贵为一国之君又怎样,若是没有朝臣的支持,也只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架子罢了。
正在此时,南无疆挺身而出,道:“陛下,微臣倒有一计,或许可行。陛下可愿听?”
慕容熙苦无计策,眼下见南无疆站了出来,朗声道:“说!”
南无疆说道:“皇帝之位,能者任之。不如让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比试一番,最终的优胜者成为皇太子或是皇太女。陛下以为呢?”
慕容熙眸中精光乍现,这个计策好!不就是比试吗?他暗中培养天云多年,自是不差。左右他如今还是皇帝,安排起事情来也是得心应手,难不成,他的宝贝天云,还比不得一个小小的沅天洛了?
慕容熙道:“南爱卿,你说怎么个比法?”
南无疆面露难色,道:“微臣只是想出了这么个计策,至于怎么比才算是公平,微臣心里实在是没有主意。陛下还是再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吧。”
慕容熙好生气愤,白白高兴半天,原来你南无疆也定不下该如何比试,那之前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废话一箩筐!
此时,总算是还有个明白人。有一个老臣站了出来,道:“陛下,微臣以为,比那些刀枪棍棒,花拳绣腿,或是诗词文章,实在是没有什么大用处。作为皇太子或是皇太女,以后都是要接任帝位的。要考,不如就考他们处理政事的能力。反正这二位之前都没有接触过政事,也算是实力相当,不存在不公平的说法。”
此话一出,得到了不少朝臣的赞同。
立刻,便有人指出了其中的问题:“怎么个评比法呢?”
随即,有人作答:“当着诸位朝臣的面,把同样的奏章分别拿去给这二位批复,再由专人誊抄,供我等查看。查看过后,评出好坏。如此,我等不知奏折是何人的,自然也就无法作弊,倒也公平。”
慕容熙细一思量,此计,可行。
商定完比试的事情,也就退了朝,原先慕容熙的那道圣旨,也算是不作数了。沅天洛出了金銮殿,准备回月华宫。走到御花园附近时,看到一个小女孩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正喃喃自语。那身影,看着倒有几分熟悉。
沅天洛悄声走了上去,站在了那个小女孩的身后。只听得那个小女孩正在说话,还带着哭腔儿:“姐姐,我好想你。你到了那里,一定要好好的。往后,逢年过节,飞琼都会给你烧纸钱的……”
飞琼?原来是她。沅天洛有意捉弄,站在她身后清了清嗓子,轻声喝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人?竟是不知道宫中不允许烧纸钱么?”
小飞琼只是听到这话时身子顿了顿,倒没有多惊慌。
沅天洛不放心地拍了拍她,道:“喂,你没事儿吧?”
小飞琼仍是一动不动,沅天洛刚想把她转过来,好好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谁知,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小飞琼竟是自己转过身来,不由分说地冲着她一顿吼:“我姐姐死了我给她烧个纸钱怎么了?不让烧纸钱你早说啊,我小我又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就是会欺负人,欺负完我姐姐,就来欺负我,当我们都是软柿子是不是?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啦!我恨你们!恨死你们了!”
沅天洛没有说话,等飞琼不再说话的时候,沅天洛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出了什么事,快来跟我说说。”
听到这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了,小飞琼才敢睁开眼睛。天知道,刚才那么些话她是怎么鼓足勇气说出来的。好吧,其实她没有不害怕,她是闭着眼睛说的。看吧,这些宫里的人就是欺软怕硬,她才说了几句硬话,原先对她那么凶的人也变得温柔了。
小飞琼睁开眼睛,看到了沅天洛,似是不相信一般,伸出手朝着沅天洛的脸摸了过来。直到触到沅天洛温热的皮肤,小飞琼才放心地把手落下来,跳起来抱住了沅天洛的脖子,欢天喜地地叫道:“原来你没死啊,太好啦!”
什么啊,敢情是小飞琼刚才是在给她烧纸钱啊,这个小鬼头,居然哭得那么伤心,害得她还以为怎么了呢。
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小飞琼松开沅天洛,向后错开几步,说道:“那个……我该走了。”
还没等她开始走,沅天洛一把拽过小飞琼的胳膊,道:“飞琼,你的父亲是谁?”
小飞琼的眼神中掠过几丝酸楚,她竭力忍着才没有让泪水掉出来。
沅天洛试探地说道:“是陛下,对不对?慕容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