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微微颔首,一袭白衣欣然如风,行云流水的上了马车之后,便唤着马夫离去,轻轻撩开车帘看着秦府的大门,黑眸思绪略显暗沉,紫卿看着他俊逸的侧颜,却是低头不敢相问。
孟州离黎城不远,半日的光景便可到达,清晨出发的早,不过午时便到达了黎城,马车慢步与大街小巷,四周繁华景象,轻轻拉开车帘便可一见。紫卿看着秦舒的侧颜,压低了声音说道:“主子,是否要奴婢去买糕点。”
这糕点,值得自然是桃花糕,黎城最出名的‘特产’,秦舒微微点了点头。紫卿见此故要下车,然而此时,秦舒却突然叫住了她:“不,买两份,一份捎回去给她。”
紫卿闻言,眸光流转,一会才恍然开朗,应道:“是。”
转角处便是墨香坊,每日来此买糕点的人特别多,只是那掌事人遥遥一看远方走来了紫卿,顿时便转换了嘴脸,越过排队的人群谄媚的小跑过去,唤道:“紫卿姑娘。”
紫卿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随手从怀中拿出一袋银两扔到那人手中,说道:“拿两份桃花糕,一份给我寄到孟州的秦府,一份我自己带着。”
沉甸甸的银两压得手心甚是愉快,他谄媚的应了一句,转身匆匆走进墨香坊,不多时,手里便拿着一份桃花糕递给紫卿,“紫卿姑娘说的话,小的放在心上了,待会就给您寄到孟州的秦府。”说完,又想了想:“我会派人快马加鞭。”
紫卿点了点头,提着桃花糕转身就走,身旁大排长龙的百姓见此甚是不满,自己排了这么长的队伍,居然让一个女子抢先了去,这算是个什么道理。
人群汹涌,议论纷纷,掌事的厉声呵斥了一句:“你们惹得起她吗?她可是秦公子手下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目目相觑,却又是不敢言语了……
紫卿提着桃花糕沿街走到马车旁,远远看见秦舒下了马车站在一旁不知看些什么,走近了才见他站在一个摊贩面前,手里拿着一根不起眼的木簪子。紫卿觉得有些奇怪,这主子向来不爱碰这些东西,怎么此时会看着女子家的玩意?
她微微皱眉,跟着走上前,秦舒大致感受到紫卿的到来,微微转身看着紫卿说道:“把这封信还有木簪都送回去给她。”
说着,一封黄色的信封和那根木簪都递到了紫卿的手中,她一愣,甚是感到诧异。她跟了秦舒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他做过这等事情,今个儿改变这么大,莫名真是为了新来的秦夫人?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妥,想不透,倒也不敢去问,只好按照秦舒的意思去办。
紫卿将一切东西都付托给墨香坊的老板,让他托人寄回去,至于多久会到,便不得而知了。上了马车后,紫卿便对马夫说道:“去香里亭。”
马车缓缓的滚动起来,越过纷乱的人群,紫卿知道秦舒有些乏了,阖着双眼在休憩,她不敢打扰,便坐在马车外,看着远方的人群,静默无言。
香里亭,位于黎城的东侧,往里走便是一座庙宇,虽然如此,到香里亭的人却极少,除非是有什么盛大的喜事,才会吸引百姓聚集于此。也辛得如此,四周很是安静,唯独那荒凉的山坡上种着一株高大的桃花树,是方圆几里地最美的地标。
初冬,桃花有些凋零,秦舒到香里亭的时候已然过了午时,他独自一人走进荒凉的山坡,四周杂草丛生,唯独这桃花树下却是干静的出奇。他身着一袭白色衣袍,少年翩翩,犹如腾云驾雾而来的仙人一般,幽幽走进那没过腰间的草丛间。他的目光耿直,黑眸一直盯着那片桃花树,还未走近,一片桃花凋零,掉落在他肩头,他轻轻伸出手将其拿来。
“五儿,许久没来看你了,你可怨我?”一声叹息无声传来。桃花树下,凄凉的墓碑屹立于此,上面刻着:萧舞之墓。
萧舞是萧宫宫主的第五个女儿,天真烂漫,活泼善良,秦舒喜欢唤他五儿,五亦是舞,她笑着与他说,这个五儿唯独他可以叫。如今,那个曾经与他这般说话的五儿,却已香消玉焚,往昔的回忆也如同这片土地一般,永远被埋藏。
风儿萧萧,他站在墓碑前,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他将手里拿着的桃花糕放在那墓碑前,黑眸幽深如潭水一般,深不可测。而身后徐徐走来一人,望着他的背影,眸光里似乎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手提着一个木篮,篮子里装了一些应季的水果,身着一袭红罗裙,长相艳丽,五官分明且带着一股异域风情,甚是美貌,她轻轻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鬓,走上前说道:“秦公子好,云清今日晚了,这才来打理萧姑娘的地儿,真是失礼。”
声音袅袅如同人儿一般,清澈透亮,秦舒微微转身看着来人,想起紫卿说这几日打理香里亭的齐叔得了风寒,便唤了一个女子来打理,想来这人应该就是紫卿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子。
他微微颔首,也没有与她开口说话,云清见此,倒也没有生气,将手中的篮子放到墓碑前,轻声道:“秦公子每年都会在这一天来看望萧姑娘,云清觉得秦公子真是重情义。”
秦舒微微一转黑眸轻轻打量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然而,还未走出几步,云清突然唤住了他:“秦公子!”
秦舒停下身子,沉默的背影陷入了花丛之中,她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压低了嗓音,犹如黄莺啼叫一般,袅袅在身后传来:“秦公子,你可知我为何要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