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华却忽然之间镇定下来缓声道:“不想见你弟弟么?想见就告诉我,顾勇坤让你保守的秘密!顾倾歌,你是知道我的,你若是不说,就算你死了,我也让你死不安!”

“弟弟”这个词就像是一道惊雷一样将顾倾歌拉回了现实。

旬哥儿?

顾倾歌想要说话,嘴巴张合了几次都发不出声音,喉中被血气堵住,口腔内一片血腥气。

她有些着急,手脚筋却早已被挑断,无法动弹,一时间更是激动的“啊啊”直叫。

顾汐华似乎很满意顾倾歌的表现,嘴角含笑道:“明天我再来,放心,我会叫人给你送药来,在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求死不得,生不如死!”

顾倾歌的注意点却全在顾汐华所说的“弟弟”一词上面,而顾汐华很清楚顾倾歌的想法,凑近了她道:“想见顾润旬么?明天我带他来,你好好回忆下顾勇坤的话,否则明日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顾汐华说完,拍了拍顾倾歌完好的右脸颊,笑意盈盈的抚了抚袖口,扬长而去。

顾倾歌缓缓闭上眼,想到小时候就亲近自己的顾润旬,心里一暖。

然而一想到顾汐华和秦景文的嘴脸,心头又忍不住发冷。

她不清楚顾汐华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但这对秦景文一定很重要,甚至对他背后的人都很重要。

她护不了顾家,护不了许家,连唯一嫡亲的弟弟如今也护不了么?

胸口处的伤口隐隐作痛,胸前的衣服被鲜血浸透了血红,着实刺眼。

暖阁外忽然有脚步声响起,接着响起一个年轻女声:“真麻烦!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她说着,脚下丝毫床前,看到眼前的场景,惊呼一声:“啊!”

此人正是冷凝殿的宫女浣夏。

浣夏惊呼之后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强自镇定了一下,低头整理自己托盘上的药物,然后掀开顾倾歌的衣襟,一语不发的胡乱的在顾倾歌的伤口撒着药。

只是隐约可以看见她拿着药瓶的手微微发着颤。

顾倾歌的眼睛依旧是闭上的,她的神色淡漠,似乎对自己的伤口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浣夏上好了药,没有多做停留,收拾好托盘立刻离开,有种落荒而逃的狼狈。

次日一早,顾汐华如约而来。

顾倾歌的脸色比昨日更苍白,几乎可以称得上面无人色,唇色暗淡,嘴唇干燥的裂开许多道伤口,若不是她胸口轻微的起起伏伏,几乎要让人以为那是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顾汐华缓步走至顾倾歌床前,对顾倾歌的现状丝毫不关心,傲慢的喊了一声:“顾倾歌。”

顾倾歌颤抖着睫毛,费力了几次终于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神先是没有焦距的放空,之后慢慢汇聚在顾汐华的身上。

较之昨日,今日的顾倾歌更显虚弱,好似一夜之间被人抽干了生气。

在昨日被顾汐华胡乱用匕首刺了几刀之后,浣夏只是草草的往伤口处撒了点药,并没有做止血或细致的处理,导致本就失血的顾倾歌的状况雪上加霜,若不是她想要见到弟弟的愿望太过强烈,可怕早已香消玉殒。

顾倾歌嘴巴张合数次,终于冒出三个字:“旬哥儿。”

“旬哥儿?”顾汐华笑道,“准备好你要告诉我的话了么?”

顾倾歌费力的张了张嘴,“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顾汐华不在意的笑笑,“我会让你知道的。”

说完,她低喊一句:“紫燕。”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碧色宫女装的紫燕缓步走入暖阁,在她的身后还紧跟着两个身穿戎装的士兵,他们正架着一名年约五六的男孩子。

那名男孩的两只胳膊分别被两边的士兵架住,他正不断的挣扎着,嘴巴里还嚷嚷道:“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快放开我!不然等我找到我阿姐就让她给你们好看!”

这名男孩正是顾倾歌的嫡亲弟弟顾润旬。

顾倾歌心里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她努力的往暖阁门口望去,头偏到了极限,希望早一些见到心心念念的弟弟。

紫燕走到顾汐华身边,低唤一声:“娘娘。”

然后她移开身子,挥手示意两名士兵将不断挣扎的顾润旬带到顾汐华面前。

士兵顺势将顾润旬带到顾汐华身前,顾润旬一见到顾汐华,恶狠狠的冲着她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龇牙咧嘴的骂道:“坏女人!你欺负我娘亲,还害我阿姐!你这个坏女人,我要打死你!”

他说完,挣扎的更是剧烈,手臂用力往顾汐华身上伸,试图拍打到她。

然而他身边的士兵都是上过战场的,怎么可能让他真的伤害到顾汐华。

士兵拉住顾润旬的手臂更加用力,而顾润旬却更往前伸,试图摆脱他身边的士兵。

顾汐华扶了扶发上的步摇,根本没将顾润旬的挑衅放在眼里。

忽然,顾润旬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的将视线移至顾汐华后面的床榻上,整个人如遭雷击。

顾汐华挥了挥手,示意士兵放开对顾润旬的挟制,而顾润旬却僵立当场,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珠几欲脱出眼眶。

他有些不敢置信道:“阿......阿姐?!”

顾倾歌张了张嘴,终于用嘶哑的嗓音唤出了心心念念的名字:“旬哥儿。”

“哇!”顾润旬猛地扑到顾倾歌身上,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阿姐,你这三年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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