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璃没有立即叫欢欣起身,而是静静的看了欢欣半晌,直看的欢欣心中发毛,才缓缓道:“今日,我在祖母那里听到了一件趣事,想要问问你的想法。”
欢欣心中顿时一个咯噔,忙道:“奴婢不敢。”
顾倾璃没有接话,绕着欢欣缓缓转了两圈,直绕的欢欣心中忐忑不已,垂着头不敢动弹。
等了半晌,还不见顾倾璃有说话的意思,欢欣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慌乱,小心的开口:“小......小姐,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怎么会?”顾倾璃忽然笑了笑,“只是祖母今日喝了你亲手盛的养生汤之后痛苦不已,府医说是药物相冲所致,所以我想来问问你,在你盛汤的时候可是有什么疏漏?”
欢欣大惊,连忙磕头,“小姐明察,奴婢真的不清楚啊!”
“不清楚?”顾倾璃冷冷的笑了一声,“那我问你,汤水可是你亲手盛出来的?”
欢欣大惊,立即叫道:“是奴婢,可是奴婢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啊!”
“我并没有说你做了什么。”顾倾璃不紧不慢的道:“只是出了这件事情,祖母那里我总是要有个交代的。你仔细回想一下,这几日盛汤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
欢欣的大脑立即运作起来,片刻之后失望的道:“并无异常,奴婢从宜春姐姐的手中接过药罐便开始盛汤水,之后给汤蛊盖好盖子就直接跟着小姐一起端去太夫人那里去了,这途中汤蛊一直没有离开奴婢的视线,不会有问题的。”
顾倾璃注视着欢欣,见她脸上并没有说谎的痕迹,这才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难道说是她想错了?这件事情和顾倾歌没有关系?
可是,若不是有人陷害,养生汤中又怎么会有相冲的药物?
顾倾璃将怀疑的目光投在跪在地上的欢欣身上,欢欣一个激灵,目光四下游走,忽然看到站在一旁的宜春,眼中骤然闪过一丝亮光。
“小姐,往日都是奴婢亲自送去,可是太夫人并无大碍,但是近日并不是奴婢亲手端去的。”
欢欣显然是病急乱投医,竟然话里话外将责任推给宜春,她却是也不仔细想一想,宜春是顾倾璃的贴身大丫鬟,而她现在还安安稳稳的站在一旁,显然说明顾倾璃并没有怀疑她,或者说是暂时没有怀疑她。
“小姐!”宜春闻言立即惊慌的跪倒在地,昂着头恳切的看向顾倾璃,“小姐请相信奴婢,奴婢当真是冤枉啊!”
“你起来。”顾倾璃看了一眼宜春,将目光投向欢欣,“你该知道,祖母那边,总是要有个交代才是。”
欢欣一愣,顾倾璃这句话说了两遍,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毒害太夫人!
这个罪名欢欣只要一想到就会害怕的打哆嗦,连忙跪行至顾倾璃脚边,连连磕头,“小姐,求小姐放过奴婢吧!求小姐!”
“我也是无奈。”顾倾璃轻叹一口气,目光淡然到绝情,“你在我身边也不少年了,也应当知道我的性子,若是惹恼了我,那后果,你可承担的起?”
欢欣一愣,茫然的抬头看向顾倾璃。
顾倾璃勾了勾唇角,微微弯下腰,凑近欢欣的耳边低声道:“听说,你家里还有个妹妹。”
顾倾璃的声音低沉却很轻柔,但是欢欣却是觉得好似有一条毒蛇一边“丝丝”的吐着蛇信子,一边利用身体的优势,飞速的滑入自己的耳中,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姐!”欢欣惊慌的猛地将自己的头往地上磕,“求小姐放过怒目的妹妹吧,奴婢的妹妹才十岁啊!”
“十岁?”顾倾璃轻笑一声,“十岁不是正好么?我记得南坊那边多的是十岁的小姑娘,据说这个年纪在那边格外的受欢迎。”
顾倾璃抚了抚袖口的花边,漫不经心的道:“将来你妹妹若是出息了,说不定连你也跟着享福,欢欣,你可要想好了。”
欢欣的哭声一哽,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南坊是什么地方啊!都是些赌坊、妓院之类的鱼龙混杂之地,她的妹妹要是真的陷入那种地方,哪里还有活路!
而顾倾璃最后的“想好了”三个字故意说的又慢又轻,轻柔的像是风一吹便能吹散,却是的欢欣的心头一颤。
若是答应,她定是没有活路,若是不答应,她的妹妹便是没有活路!
要怎么选,欢欣几乎不用多加思考便能决定,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始终难以说出口。
顾倾璃也是不急,对于欢欣,她的心中也是有数的。
欢欣平日里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对待她的妹妹却是极好的,否则她也不会用这个作为要挟。
不管赵氏信或者不信,顾倾璃都是要选择这么做的,不仅仅是做给外人看,也是做给赵氏看,即便赵氏心中存有疑虑,也只是疑虑,连她都没有想明白为何养生汤中会有相冲的药物,赵氏就更不会知道真相。
这时候,若是她推出一个欢欣,赵氏下了台阶,她最多有一个管教不力的罪名,毕竟养生汤她曾说是她亲手熬制的,也找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也只好委屈了欢欣。
欢欣咬了咬唇,忽然往地上狠狠的磕了一个头,低声道:“奴婢有罪,请小姐惩治奴婢。”
顾倾璃的脸上慢慢的扬起一个满意的笑容,顺着欢欣的话说下去:“你有何罪,说出来,我也好替你斟酌。”
欢欣并没有抬头,脸上的泪水也已经干涸,眼眶通红,“奴婢趁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