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知!”他厚颜无耻地答道。
我鄙夷地看着他,这个恶魔早该知道怎么回事,适才却不说,一味让我伏低洗脱自己,落入他的圈子中,我真是被气晕了头,我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如何有机会下毒?如何有毒药?他自是知道,真要下毒何必等到现在,我早就为自己报了仇。
我呼吸急切泄露了我内心的不满,即澄清了自己的嫌疑,也不想知道刺客幕后的事儿,便欲起身告退。
“虽你并非真心实意是为我挡那一箭,却也是因我受伤,这几日好好养伤,莫想其它!至于那晚的事情……”
“无耻之徒!”我没等他说完,就厉声叱道。
“若不是媚药,真以为我会看上你这姿如蒲柳,瘦骨不腴的中原女子?暖床我都嫌冷!”他冷声嘲笑道。
我又羞又怒,怒气中烧,无颜苟活,是抽出龙鳞就向自己的脖子刺去。
手腕麻痛刀从手中落下,伊力亚身子前探,长臂紧紧抓着我的手腕,“想自尽?”他眼睛充满了愠色,“你的家人在等你回去,你的父母养你这样大等着你尽孝,你未尽一丝孝道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你这是大不孝。”他说着用力甩掉我的胳膊,“怎么不想逃回中原了?就这样轻易放弃逃走?原以为你是个聪明女子,没想到和她人一样的蠢。”
回家?家人?“我的一切都是你毁的,我还有何颜面回家,你这个恶魔。”大声骂道,是痛哭失声。
一时间,毡房内只听到我的哭声,伊力亚蹙着眉看着我。
看我哭得只剩抽泣了,他才说道:“恨我吗?那就找我报仇吧!”他声音平淡。
我喘息着,“我会的,我一定会报仇,把你千刀万剐。”我说着强忍伤痛站起身就要走。
“杀我可要有相配的武器,拿走!”他说着用头示意地上的“龙鳞”,我一把抓起就要走。
“还有……”他脸上带了邪邪地笑意,“为了圆了你的‘传奇’梦,你可要好好活着,更不要想逃走,我现在改主意了,虽然你在我眼中是蒲柳之姿,有暖床的人强过没有,那就逃走一次抓回来,夜夜暖床,直至有孕在身,我等着!”
“无耻,你会遭报应的,长生天会把你五雷轰顶。”我大骂道,虚弱的身子让我晃了几晃,才稳住,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愤恨,这个厚颜无耻的恶魔,是油盐不进,刀剑不惧。
“长生天不敢,只把我留给你,你有胆量吗?”
“你等着,我文夕月不杀你报仇,势不为人!”
不知是羞愤气极还是伤口折磨的原因,我那晚从伊力亚毡房回来就又陷入了昏迷中,一连昏睡了三日。
再醒来时,虽然我像又经历了一场大劫难重生了,整个人却是毫无精神可言,绾娘来看我时,都吓了一跳,说我整个人都脱了形。
她现在可以隔三差五地来伊力亚的辖邑了,因我受伤期间食不下其它,只能喝点马奶,雅丹便跟伊力亚说了我们去绾娘处时,所食用的粥,伊力亚便破例让她来给你熬一些补粥。
我的伤口也开始掉痂,只是拿不了重物,伤口里面用力抬胳膊还会很痛,基本上活动自如了。
时令秋尽,草原上绿色在减退,干涸的地上有的地方都现出深深的裂纹,一夏天只下过一场小雨,我听雅丹说,草原上大旱,生计艰难,怕是今年会死不少的牛羊了,兀利已经求过两次雨了,都未果,听说又要祭天祈雨。
草原上是好是坏,我不关心,只一心想着我的事。
我好久不去阿玳的坟上了,他的坟上长了一片半枯半绿的岌岌草。
我让看护我的两名侍卫在远一点的地方等我,伊力亚说是为了我的安全,我去哪儿都有两名侍卫跟着我,实则还是怕我逃了,我让他们停在离阿玳的坟几十米远的地方。
他们看我身子瘦弱,伤也没全好利索,这么点的路走的都气喘吁吁,知道我逃不掉,便在离阿玳百米的地方远远看着我。
看到阿玳的坟我就像是见到那了久违的亲人,是百感交集,趴在他坟上大哭失声,“阿玳……”我抽泣着,“我……我已经不是你心中的那个清白无瑕的小姐了,我……好恨自己……”我哭的肝肠寸断,“阿玳,你们……为什么……丢下我……我要回家……回家……”
我无所顾忌地大哭着,直到哭累了,仰面躺倒在地上,定定地仰望着那看似触手可摸的碧空,高空中盘旋着一只飞鸟,离我这么近。
我伸出手却抓不住任何东西,看着越来越远的飞鸟,我的心也越来越感觉低沉无助,手旁飘来一朵小小的一朵蒲公英,在我眼前转啊转,就像是着了罗裙的美人在舞蹈,我伸出手想让它落在掌中,头顶上方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把蒲公英攥在了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