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忽然非常用力将我扶起来,他把我禁锢在怀中,冷笑看着他们说,“你们脱下这身衣服,一定是个好人照顾家庭,孝敬父母,和兄弟肝胆相照,没有贪过一分钱,没有出过一次轨,没有官官相护过。没有暗箱操作过,没有狗眼看人低过,这些你们就一定没做过吗?只是社会赋予了你们这层身份,显得你们高尚无比,我们活在最阴暗的地方。是,谁让我们这样选择了,我们就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很多时候,我们更有情有义,更有种。如果社会只存在道貌岸然的人,只存在戴着面具装好人的人,不是很可悲吗。”
那两名男人其中一个笑了笑说,“我承认,我们这个群体一样有非常阴暗的一面,一样有混进来的自私自利的同志。很多仕途官员伤透了老百姓的心。我更承认,不该以一个职业和身份来判定人本质的好坏,职业和身份,也有很多无可奈何的选择。有时候眼睛会欺骗我们,只有真正接触过。才能用心去了解到他的内涵。就像这个姑娘说的,你曾经做过那样的工作,我们无数次扫黄多次遇到背负家庭重担或者遭到坏人欺骗而迫不得已走上这条路的可怜女性,而我们也曾在她们的床上拉下过一个又一个顶着好人帽子一身光鲜私下却肮脏不堪的人士。社会有时候很不公平,每个国家都是如此。绝对公平是不存在的,甚至连我们一直号召的相对公平都未必能百分百做到。人们习惯以身份去辩别人的好坏,这是一个社会通病,无法靠一己之力改变。但我向你保证,顾清平的案子,我们会酌情处理。那样危险的情况,他替我们进去摸清内幕,让我们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将沈张这个组织一网打尽,他的功劳非常大我们也非常敬佩这样勇敢的人。姑娘,不要因为经历过太多阴暗就对社会丧失信心,这个世界还是好人更多。我们警方不敢自诩是个好人,但至少有是非观念,我郑重对这一身警服发誓,一定给顾清平一个最公平的结果。”
那两名警察说完这些话之后,接到了一个电话,说发现了一些杜沈身边逃跑的手下的行踪,大约是在火车站,两个人接到任务之后对我们说了一声抱歉就匆匆离开,吴凡担心我的身体,将我带回了病房。
我躺在床上想着顾清平,我想进去看看他,但是门口守着警方的人根本就不让进去,我只能在这里干着急。我看着窗外的景色沉寂了许久,吴凡坐在我床前安静的为我削苹果,我没有看他。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吴凡顿了一下,问我怎么会这么说。
我依旧看着窗外,这样的道歉,我不敢盯着他的眼睛说出来。我怕他释怀到温柔的目光,会让我觉得更愧疚。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我知道顾清平出事的时候,我还联合我哥找了你犯罪的证据,想要将你交给警方,为清平垫背。结果最后,还是你尽心尽力的帮我照顾我,觉得自己很过分。
吴凡将苹果递给我,不用和我道歉,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其实李源在你来之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他说你正在气头上,他对你这个妹妹从来都不敢拒绝,让我安顿好你。我知道你最终也不会真的将它交给警方。至于帮助你,虽然也与你有关。但是我也佩服顾清平,多一个这样的朋友对我来说不是坏事,我帮他,更是因为他是个男人!
他说完之后我们陷入了一阵沉默,然后我忽然就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啊!原来你早就联合了李源,你们两个耍我!
其实我不过也是为了缓解这一时的尴尬,吴凡很配合的笑了。正好他的手机来了一个电话,是顾宛打来的,吴凡接起后说了两句。然后看向我说,小念,你的母亲非常担心你,想来这边照顾你,要不要我安排一下?
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在这边可能也不会待太久了,来回奔波比较麻烦,让顾宛回绝了她吧,我稍后再给她打电话解释。
吴凡点了点头,回绝了顾宛。后来我抽时间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解释了好半天才说服她别过来,因为担心我,她也没有到处跑着旅游了,而是说好一直都在上海等我回去。住院期间这边的大夫也来和我谈过孩子的事情,说我继续这样折腾。孩子真的有可能保不住了,我再三保证自己一定好好养胎,医生也给我开了无数养胎的药方,这才算是了结了这件事情。
我一项最讨厌吃药,但这一次为了孩子,为了不让顾清平担心,我甚至不需要医生和吴凡的督促,每天按时吃药,再苦我都没有说少吃一顿。吃饭也尽量让自己多吃一些,我只想让我的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的。让顾清平不要牵挂我们母子。
我不知道自己又等了多久,感觉在医院待了非常漫长一段时光,直到我出院这一天早晨,吴凡给我买来一束非常娇艳的百合,他进门时,走廊忽然传来非常急促的脚步声和尖叫声,十几名警察匆忙赶来,聚拢在冯宇的病房门口,我吓得爬下床,就听到几名护士说,“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怎样走的,他的植皮只进行了一次,还有百分之四十属于中度烧伤状态,没有进行复原。这样离开耽误了救治时间,皮肤就无法恢复了。”
为首的刑警说,“调一下监控。”
那名护士为难的摇头,“监控昨晚忽然坏掉,这一层一直到电梯门口都是黑屏。而一楼出入口的摄像头被人用东西堵住,大约暗了五分钟,之前和之后都没有看到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