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凡的出生,让顾清平终于弥补了所有的遗憾,对于曾亏欠小思念的,全都弥补在了这个儿子身上,原本雇佣的两名保姆,被他全部辞退,他亲自上阵,白天忙工作,晚上随时照顾他吃奶,何念变得很贪睡,通常都是挤了母乳放在冰箱内,半夜顾非凡饿哭了,顾清平麻溜翻身下床,取出来热了后喂他,再轻轻拍打着等儿子打了奶嗝儿睡着放回婴儿床,等他躺下后还是神采奕奕,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上了马达一样,怎么都不觉得累。
以至于自己的儿子似乎粘着爸爸更多一点,有时候何念都要和顾清平抢着哄孩子。大概是因为顾非凡一直都和顾清平要亲近一点,他学会的第一句话,竟然也是爸爸。何念觉得非常吃醋,自己生了两个孩子,学会的第一句话都是爸爸,自己受尽疼痛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自己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结果顾清平还非常讨厌的跑到何念面前炫耀,抱着非凡不停的说,“小凡啊,你要赶紧学会叫妈妈,你看你把妈妈气得。”
直到何念真的生气了,顾清平才放下孩子去哄她。
就是在小非凡学会说话的这个冬天,何念的母亲去世了,何念买不到机票,连夜坐着高铁敢回b市,但还是错过了母亲的最后一面,在她赶到医院的前一个小时,母亲刚刚撒手人寰。
她抱着母亲的遗像哭的很惨,二十岁的时候,何念才刚刚遇见自己的母亲,她和母亲之间错过了整整二十年的光阴,这几年母亲很少回到上海看何念,她说自己老了走不动了,年纪大一点的人一般就不愿意多走动。何念因为上海那边事情也很多,她重新到惟念任职了,公司的事情很多,加上两个孩子,一个正在成长,一个还牙牙学语,她也没有什么时间回来看看。
她一直觉得时间还很多,等忙过这一阵,就去看看妈妈。结果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一拖再拖,现在回来了,却再也看不见母亲了。
母亲葬礼的那天何念站在她墓碑前很久,母亲是和父亲合葬在一起的,李源说这是母亲的要求,她希望能得到父亲的原谅,曾经为了他们兄妹,母亲做过一些措施,万不得已当过别人的情妇,她希望自己百年之后能亲自去下面和父亲解释。
其实这些都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但何念还是希望如果人死后真的有灵,父亲应该原谅母亲。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做了一些错事,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这个世界说起来是社会平等,但是女人真正的想要成功,比起男人还是要付出太多。人们总是觉得女人难成大器,更多时候还是要依靠男人,所以这个社会给女性的机会非常的少。当时母亲带着一个孩子,更是难找工作,就算知道那样的身份是错误是侮辱,为了李源还是要做。她是个可怜又伟大的母亲。
小非凡出生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姥姥,结果姥姥就没了,这对何念来说也是个遗憾。
她站在母亲的墓前,并没有哭,但眼神里很寂寥。她淡淡的笑着说,“妈妈你知道吗?我真正原谅你的时候,是我刚生下小思念的时候,我躺在病床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让我第一次体会到母亲的含义。当时我还想着,以后我要对你好。我一直认为时间还很长,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我一拖再拖,想着对你怎么怎么好,却始终忘了行动才是重要的。小非凡已经会说话了,他还没来得及学会姥姥,你就不在了,我忽然觉得挺难过的。我们之间空白了二十年的光阴,这是我最大的遗憾,其实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妈妈,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希望我还是你的女儿,到时候你可不能再丢下我,我也不会认为时间很长,我会一直一直孝顺你。”
时间不会暂停下来让人悲伤,日子还是要一样过。小非凡慢慢的长大,小思念也慢慢的出落成漂亮的小姑娘。相比小思念从小调皮的性格,小非凡更像是何念,比较偏好安静,有时候低头玩儿自己的玩具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玩儿一下午。小思念总是等不到周末,回来之后主动请缨照顾小非凡,也常常会省下很多零花钱,给小非凡买零食买玩具。
顾清平在小非凡逐渐长大的过程中,也慢慢调整着自己的教育计划,他认为教育男孩儿还是需要严格一点,他说,“男孩不比女孩,太纵容容易学坏,造成后期性格长成后无法估量的后果,女孩子顶多惹点小麻烦,可男孩子会惹出大麻烦,如果他性格像我,那么还好些,可如果像你,冲动起来做事不计后果,经常犯起愚蠢的毛病,就很容易让我们记挂。”
所以到了小非凡年幼儿园的时候,顾清平几乎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接受老师无数次的叫家长。但是事实上并没有,除了开始的一两天,小非凡不太愿意离开爸爸妈妈上幼儿园,哭闹不止,顾清平跑了两趟之后,就再也没听到幼儿园的动静。
顾清平以为是幼儿园已经不好意思叫家长了,所以还是亲自跑了一趟。没想到老师说小非凡非常乖巧,很懂事很听话,那老师还说,“顾先生,我还记得当年你的大女儿也在我们学校上幼儿园,那可真是个魔王啊。所以您将儿子送过来的时候,学校的老师几乎没有一个愿意收他到自己的班级,我的资历比较深,于是就安排在了我们班。没想到他们姐弟两性格差距这么大,顾非凡懂事乖巧,很少犯错误而且非常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
顾清平听完不知道该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