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之后,接连下了几场雨,虽说都不是大雨,还是让考古队加快了挖掘速度。万一下一场大雨,不说古墓坍塌,仅仅是被水淹没,就会给考古工作增加不少难度。
随着墓葬四周的随葬品逐渐被清理干净,当主棺显露出来时,人们惊奇地发现,在主棺四周摆列着足有十八具棺材。当十八具棺材逐一被打开时,棺材里除了骸骨外,没有任何随葬品。偶尔会在骸骨的颈部,以及手腕上,看到零星的饰品。据考古队的专家确认,这十八具都是女性的骸骨。在对十八具女性骸骨认真观察后,考古队的人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十八具女性骸骨的头骨,准确是头骨囟门处,都钉有一枚铜钉。虽然历经岁月的侵蚀,铜钉大都锈迹斑斑,甚至有一部分早已看不出铜钉的模样,这一发现,还是让考古队感到有些震惊。
古人历来就有陪葬的习俗,直到战国末期,还有些国家,某些国君,或者大家族的族人故去时,还会安排人殉葬,少则几人,多则上百人。被殉葬者大都是死去之人的从属,嫔妃妻妾,以及仆从侍女等。
在历来发现的殉葬者骸骨上,发现有服毒的,有被钝器击杀致死的,有被活活封闭到棺木中的,像此处古墓中的殉葬者头骨处钉有铜钉的,还是第一次发现。
消息瞬间便在校园中传了开来,石山听到后,更加确信红玉所说。心里不免为红玉当时撞柱而死感到有些庆幸,如果红玉不是为了保住自身清白,最终也难免会被铜钉活活钉死。
课间,石山惦记着红玉的嘱托,时常要到考古现场的警戒线外看看。总期盼着,有个机会接近那些被挖掘上来的殉葬者的棺木。不过,此时又有一个难题摆在了石山面前,十八具骸骨,到底哪一具才是红玉的呢?
趁着上晚自习时,石山心里默默喊了几声:
“红玉,红玉你在吗?”
“石山哥。”
石山并没有看到红玉的鬼魂,红玉的声音似乎就在自己耳边发出一样。
“红玉,十八位殉葬者,头上都有铜钉,哪一个才是你呢?”
“石山哥,我的骸骨最少,只剩下一个头骨的就是。”
“为什么?”
“因为属红玉年龄小,那是才刚刚十四岁,骨骼还没有完全长成,所以大都腐烂掉了。”
两人的对话,只是一种意念的沟通,就是坐在石山身边的徐京梅都没有任何发觉。
“石山哥,自从你给徐京梅补完课后,她是不是又不怎么理你了?”
石山没想到红玉会有如此一问,不由扭脸看了一眼旁边的徐京梅,见对方正在做数学习题。
“红玉,你问这个干什么?”
“石山哥想不想让徐京梅一直对你好?”
“红玉,原来徐京梅对我有时冷漠有时热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呢,我偶尔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情和喜好的。”
“以后不要再那样做了,你总不能影响别人一生吧。”
“好吧。石山哥,你可要抓紧啊,万一骸骨被搬走,可就更加难办了。红玉不想再离开石山哥。”
“我会想办法的。对了,红玉,自从古墓挖掘开后,徐京梅一直心神不宁,甚至住院,以及半夜闯入古墓中,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石山哥不要怪红玉,我只是想引起石山哥的注意。”
红玉的语气中有一丝胆怯。
“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托梦给石山哥两次,都没有引起石山哥的注意,才不得不找上徐京梅。阴间是不允许鬼魂与生前的人发生任何交接的,更不能故意勾起任何人的前世记忆。上次把石山哥带回了前世的记忆中,恐怕将来会得到惩罚。”
“那怎么办?会很严重吗?”
“不知道,我实在是在古墓中待够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个附身王福的鬼魂回来了吗?”
“回来了,石山哥可不要招惹他们,他们都是心有执念,而且怨气很深。”
“他们会找我吗?”
“不知道,石山哥只要看到他们,他们就会发觉,那时候怕是会来找石山哥的。”
一个晚自习,石山都表现的很沉默,而且看在徐京梅眼里,石山似乎一直在发呆,这和徐京梅记忆中那个好动的石山可不一样。
“石山,怎么一晚上都在发呆?想什么呢?”
“啊?没想什么。”
徐京梅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石山和红玉,扭头看了看徐京梅,说:
“我在想古墓里到底埋葬的是什么人,哪个朝代的,你爷爷可曾研究出什么来?”
“没有,我爷爷去市图书馆找了很多古籍,都没有找到与古墓有关的资料。”
“对了,你爷爷退休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爷爷退休前在县文化馆上班。”
“哦,快放暑假了,不知放假前古墓能不能挖掘完?”
“谁知道呢?”
石山本想问问徐京梅,当初半夜闯入古墓都看到了什么,或者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考虑再三,怕引起徐京梅的不快,最终也没问出口。
大概过了一周左右,十八具陪葬者的骸骨都清理出来,全部编号后,摆放在古墓挖掘现场临时搭起的棚子中。石山担心哪一天突然被运走,只要有空就过去看看,红玉的骸骨很好认,只有一个骷髅头,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是石山看的见,却够不着,每天都冥思苦想,有没有法子可以接近红玉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