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陆明月将手提袋放在沙发一侧,重重坐倒在沙发里,头仰在靠枕上,神色烦躁。想了想,又起身上楼推开房间门。
简荨正趴在床上翻看飞行理论,单手撑着下巴,注目专心。
看着自己一直未曾多有关心的女儿,陆明月心头泛起一股内疚,叹了叹气,坐在床边,拂开女儿额边的碎发。
简荨抬了抬眸,随即继续看书,随口问:“不开心?”
“你是怎么想的?”陆明月轻声问。
“什么怎么想?”简荨边给书翻页边不经意地反问。
陆明月开门见山:“对今天早餐的相亲对象。”
简荨抬头看了看她,笑问:“你都知道了?”
“你不担心?”陆明月皱眉。
简荨耸了耸肩,目光继续停留眼前的书本上,不在意地玩笑:“看到自己这样有魅力,我难道不更应该开心?”
陆明月伸手拿过书,将书重重合上,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嗔骂:“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简荨置若罔闻,索性下床,打开柜门,拿出运动行李包开始收拾。
自从那次刻骨铭心的伤害,从前开朗活泼甚至叛逆的性格渐渐沉寂,除了与飞机飞行有关的事物,对其他一切都淡漠而无所谓,想到这,陆明月感到的只有无奈。
她叹了叹气,缓缓开口:“有没有想过不再做飞机师这份工?如果没有兴趣做其他工作,妈咪养你。如果你自己愿意,也可以来妈咪的杂志社帮妈咪,想做什么随你自己的意思。”
简荨淡淡说:“人家有追求我的权利,我也有拒绝人家的权利,没有必要因为这个放弃我自己的事业。何况这个事业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
将最后一件衣物放进行李箱,简荨深吸一口气,将脸上弯出笑容,语声轻快:“妈咪果然消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
陆明月摆了摆手,不耐烦说:“刚才黎曼约我喝咖啡,她难得和朋友见面,一见面就不说好事。”
“看来你不喜欢她?”简荨笑说:“她同你说了什么?”
陆明月一声嗤笑,“她对她儿子追我女儿倒是乐见其成。”
简荨挑眉,“她乐见其成你不开心?”
“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年若不是......”话音落下,意识到什么,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唉,当初就让你远离汤家的人,结果你还是一头栽了进去,最后只有受伤。我以为受到那样的伤害,至少可以让你长痛不如短痛远离是非,结果现在反而又来个更大的麻烦!”
简荨垂眼笑笑,拿起行李包向门口走去,“我去游泳。”
陆明月看着淡淡的背影,摇头叹息:“真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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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酒店vip咖啡室闲人免进,讲求隐私,侍应生们对能时不时见到明星或名流已然见怪不怪,但是此刻难得见到一位曾经红极影坛,却在最红的时候息影的传奇人物,都要悄悄地多看上两眼再交头接耳,有三两个年轻的侍应生甚至拿着纸笔斟酌着怎样索要签名。
“妈咪,”谨言揽了揽黎曼的肩头。
黎曼拍拍他的手背,“和自己儿子见面,都要说一句好久不见。”
谨言在对面坐下,笑着说:“整天飞来飞去所以没有时间看你。下次有机会飞纽约我可以顺便看你。”
“只是顺便看我?”黎曼故作生气。
“soy soy,不是顺便,是专程去看你,这样就不用生气,ok?”谨言打出投降的手势笑着说。
黎曼摇摇头一声叹息:“我还以为我的儿子不但是机长,还是首席飞机师。”
“妈咪,即便是首席飞机师,飞行作业的路线也不可以自己擅自决定。我一向公私分明。”
“算了算了,说不过你,”黎曼放下咖啡杯,含笑问:“on,今天的早餐怎样?”
谨言一扬眉,微微笑着抿了口咖啡,笑而不言。
黎曼挑了挑眉梢,语声玩味:“很少看见你这个样子。能让我的儿子放弃汤家的一切,用了几年时间去考飞机师执照甚至机长的女孩,原来是她。”
谨言依旧没有说话,继续一口口抿着咖啡。
黎曼了然,面色呈现些许的担忧,轻声问:“你确定不会后悔?”
谨言放下咖啡杯,望向窗外。从四季酒店的顶层可以看到天际间划过的机翼。
他淡淡开口:“我从来没有做过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黎曼叹了声气,缓缓说:“说实话,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同你说。你从小跟我生活在美国,无论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拿主意,我没有办法管你。”
顿了顿,神色转而严肃,“现在妈咪只想同你说,即便想要女人,也不要放弃其他,你手中百分之十五的汤氏股份,必须要好好的保管。”
谨言蹙眉不解,“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
黎曼叹了叹气,低首打开手袋,拿出一封纸袋递给他,“这个拿去。”
谨言接过纸袋打开,拿出里面的文件,扫了一眼,惊讶地看向她。
黎曼垂眼笑笑,缓缓解释:“当初虽然同你爹地离婚,但他终究不忘夫妻情分,在我去美国前把这个给我。既然他给我,我也就接受了,就当是为你保管。后来汤氏变动,好在那场变动我没有参与,这些股份始终在我手中安然无恙。”
“妈咪,你在怕什么?”谨言面色无奈,将文件推还给她。
黎曼将文件推了回去,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