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叨了很久,才注意到简荨那低沉的脸色,终于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菲佣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小姐,如果不是抑郁症,那一定是心理压力,唉,都是因为太想念太太了。我也想太太啊。怎么还没有找到太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妈咪不会有事的!”简荨想都不想,接过话,语气不容置疑又坚定:“妈咪不会有事,她会回来的。”
如果说姑姐弟媳同姑嫂婆媳间一样,存在天敌的关系,那此时的汤雅媛和简荨就很恰当的印证了这一说法。
因为三方公司有合作,简荨和汤雅臣汤雅媛两姐弟在陆氏的会议室开会。
只要是简荨提出的建议,汤雅媛能即刻用万千种理由压下去。很清楚她对那一巴掌没有释怀,简荨没有兴趣同她较劲,索性让其他高层说话。
拳头打在棉花上,让汤雅媛更加不满。她就偏偏不放过,凡事都还要问简荨,考问的语气,为的是让她尴尬。
直到汤雅臣适时一句“会议到此为止”,其他人才松一口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说汤雅媛夫家的背景,就凭她汤家大小姐的身份,凭借“汤”这个姓氏,即便是嫁出去的女儿,娘家争产仗中落败的一方,外界都还是要看她三分脸色。
简荨刚一出会议室的门,雅臣一步追上前,“难道你一直都不打算同我说话?”
“我们本来就没有话可以说。”她冷冷道。
“七年前是我不对。我承认我不希望你们顺利举行婚礼。不过......”
她倏然打断。接过话:“不过我和汤雅梵不合适,对吗?这句话我听过很多遍,汤谨言说过,你说过,我妈咪也说过。我对我自己也说过。所以这样可以了。”
“对不起。”他垂下眼睛。
“不用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简荨缓和了语气,唇尾苦涩地上扬,“你没有做错。你只是给了他选择的机会,最终作出抉择的人是他自己。所以七年前的事情,我没有责怪任何人,包括汤雅梵。他也没有做错。这句话我不仅现在同你说,我也曾经同他们两个人说过。我希望,以后我不需要再说一遍。”
正要转身,却被他猛然攥住手臂。她顿下脚步。
他嗓音黯哑,不甘心地问:“那为什么一直躲我,既然你不怪我,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同我说?”
她笑了笑,“怎么会一句话都没有同你说?开会的时候,我记得我有同你说话,还同你有商有量。”
他神色下沉,“你很清楚我指的不是这个。”
沉默了一会,她认真望着他:“我觉得,以现在的局面,我还是躲你比较好。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他炯炯盯望她,目光定在她的眸底深处,沉声说:“你还是放不下,放不下你们当年被我,和汤谨言一先一后地拆散。”
“我说过我已经放下了。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们。我只是......”她闭了闭眼睛,眉头深深蹙起,语声无奈又有不耐:“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永远生活在被算计中。我何德何能,被你们接二连三的算计。”
他苦涩一笑,颓然垂下攥着她手臂的臂膀,口中吐出轻轻的三个字:“对不起。”
她点了点头,淡淡说:“我先走了,明天公司这里见。”
“阿荨,难道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他再次止住她的脚步,挡在她身前:“我们可以离开香港,忘掉香港的一切,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说着,他靠近她,抬手扶住她的肩头,俯下身,诚挚而柔情:“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还未有来得及反应,身后骤然传来尖锐的声音:“简荨,你同那两个揪扯不清是你的事情。但是你不要妄想再搭上汤雅臣。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祸国妲己,见你一个就要爱你一个。无论我们两姐弟有什么恩怨,都是我们两姐弟的事情,你最好离我弟弟远一点!”
“堂姐!”汤雅臣走上前就要拦住她。
汤雅媛正怒火冲天,空隙间绕过汤雅臣,拉住简荨,“我说话你听见没有,我让你不要招惹我弟弟!”
简荨挣脱开她的纠缠,也不想多说一句话,就要离去。
“我同你讲话,你敢没大没小!”汤雅媛更加地怒,不作任何考虑,眨眼间的功夫,将她猛然一推,“砰”一声,简荨被推力撞到墙面上,顿感强烈的眩晕,缓缓晕倒。
“阿荨!”汤雅臣冲上前,
汤雅媛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惹了祸,她深呼吸,强装镇定,“她不是飞机师么?飞机师说晕倒就晕倒,很会装呢。”
紧急之下,汤雅臣已经没有时间追究,将简荨拦腰抱起,“call急救中心。”
汤雅媛这才慌忙拿出电话,跟在了后面。
医院急诊室,经过检查,医生拿下听筒,“病人只是擦伤额头,已经没有大碍。晕倒的原因,是因为病人已经有了十六周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