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衣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爬起来,揉着眼去找孟知微。孟知微已经收拾干净,正盘腿打坐。萧玄衣叫道:“起这么早不饿呀。”
“谁象你这么懒,我早上起来转了一圈,那个湖好漂亮啊。”昨天还寻死觅活,今天就发现生活的美好了,孟知微也是少年心性。
“漂亮能当饭吃啊。”萧玄衣觉得孟知微有点不靠谱,嘟囔了一句。
“我打了一罐水回来,你去洗下脸吧。”孟知微没接话,自说了一句。
“乞丐洗什么脸,收拾得比别人还干净,别人为什么还要扔馒头给你吃。”萧玄衣语带讥刺。
这下孟知微总算听出弦外之意了,愣了好长时间,才仰头说道:“萧大哥,今天我们不讨饭行吗?”
“不讨饭吃什么啊?”萧玄衣反问道。
“这样吧,我这还有四文钱,你去买几个馍馍回来,今天就不用讨饭了,帮我把狄公庙的东西搬这来,在那我不放心。”
“好啊,你有钱就吃你的。”有吃的,没有谁乐意去讨饭。
两人说罢,就去了夷门,买了四个馒头,边吃边往狄公庙走。孟知微吃了一个,萧玄衣吃了三个。孟知微劝萧玄衣留一个到晚上吃。萧玄衣说不用,放在肚子里更舒服一些。
两人到了狄公庙,将铺盖衣服一扫而空,搬了一趟。第二趟再回来搬锅碗瓢盆,萧玄衣有些不情愿,说道:“以后你跟着我就吃熟的了,还要锅碗瓢盆干什么?”
“别人要是给咱们米、面怎么办。”孟知微道。
“谁会把米、面给咱们。”
“我以前跟我师父住乡下,遇到乞丐上门乞讨,没有馒头,就给粮食的。”
“他们那是乡下乞丐,我们是城里乞丐,他哪能跟我们比啊。”萧玄衣嗤之以鼻。
“不都是乞丐吗?还分城里、乡下?”
“那当然,乡下乞丐,我们管他们叫串子。串一百家门,讨不到两个馒头,还得提防被狗咬。更别说讨铜钱了。哪像我们,往大街上一坐,夏天哪儿凉快坐哪。冬天哪儿暖和坐哪。一不留神就能讨到铜钱。”萧玄衣开始信口胡吹。
“他们管你们叫什么呀?”孟知微很好奇。
“叫官人吧,就象当官的,每天坐堂,还有好吃好喝的端上来。”
孟知微“哧”的一声笑出来:“几个月不洗脸,你还官人呢,你就胡扯吧。”
尽管萧玄衣很不情愿,但孟知微坚持要搬,所以两个人又送了一趟锅碗瓢盆。搬过第二趟之后,狄公庙就剩下两张床和一个丹炉了。孟知微道:“剩下的都是粗重的东西,也不好搬,不如扔掉算了。”
“那不行,我长这么大还没睡过床呢。”萧玄衣倒是不嫌累。
“从狄公庙到这里来回有二十里路,靠咱们两个是搬不走的,当年我师父是雇了一辆车拉过来的。”
“要不这样,咱们把那口鼎卖掉,好歹能买个几百文,然后雇辆车拉过来不就行了?”
“能不能把床卖掉,把丹炉拉过来,那口丹炉我师父花费了很多心思才铸成的。”
“床买不上价钱的,丹炉好歹是铁的。再说你要丹炉有什么用?”
孟知微便不再争执。由于忙活了一天,两人早早睡下。第二天,萧玄衣记挂着丹炉能换钱,便早早爬起来,去找孟知微,孟知微早就在打坐了。
两人又去了狄公庙,竟然发现两张床已经被偷走了,萧玄衣大失所望,对着四面八方乱骂了一通。孟知微道:“丢了就丢了吧,倒省得搬了。”
两人去搬丹炉,使出吃奶的力气,那丹炉竟然只挪动了半寸。萧玄衣惊喜道:“怪不得没人偷,这东西这么重,估计能买上一吊钱了。”
孟知微道:“就是能买上十两银子,也得先把它搬走啊。搬不走一文钱也落不着。要不咱们先去雇辆车。”
“没钱雇什么车啊。”
“卖了丹炉给他钱不就行了?”
“人家出门先要定钱的。”
萧玄衣围着丹炉转了几圈,见丹炉上铸了很多条龙,两两相对:一条龙从炉盖爬下,另一条龙从炉膛爬上。两条龙各张牙相对,如战斗状。这些龙沿着丹炉均匀分布,炉膛上面的龙尾汇成三条炉足,炉盖上面龙尾交汇成一个圆环,估计是把手。
看了半天,萧玄衣道:“们把炉盖取下来,应该能轻很多。”
“我怎么没想起来?”孟知微有点惭愧。
“读书读呆了哈。”
萧玄衣说着就握住了炉盖的把手,东扭西晃,炉盖竟然纹丝不动。孟知微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他,萧玄衣气急败坏:“过来帮手啊!”
“你不是不呆吗?”
孟知微两手扳住炉盖上的两个龙头,一转,嗒的一声响,炉盖就松动了,原来里面有内扣。
两人便一起把炉盖抬起,放到地上,孟知微累得气喘吁吁。萧玄衣眼尖,突然叫道:“炉子里面有两颗泥丸。”
两人便凑上前去,炉膛有一尺深,象一个大号的平底碗。碗底有两颗黑丸,有花生米那么大。虽然室内光线不好,但依旧能看出黑丸的光泽,仿佛黑珍珠一般,由于刚收到扰动,两颗黑丸在炉底滴溜乱转。孟知微道:“这哪是什么泥丸,这是我师父练的丹药。”
“你师父不就是吃这个死的吗?”
“可能是吧。”
萧玄衣正要伸手去拿,听这么一说,连忙缩回手,找了两根木棒,夹着就要扔掉,孟知微叫道:“别扔。”
“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