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致如萧玄衣所说,井与秘道确实是相通的,刘窟头从井中进入秘道,由于搞不清来路去路,折腾了两次,这才找到秘道的入口。
众人跟着刘窟头走出第四道门,这时张公素的军队已经进入节帅府,脚步声,兵器的撞击声依稀可辨,甚至听到有人喊:“每个房间都要仔细搜。”
刘窟头带着众人左拐右拐,忽然进了一个花园,花园中间是一个湖,湖心岛上有座凉亭。
众人来到凉亭上,凉亭中摆着一张石桌,刘窟头弯下腰,两手扳住桌面用力一旋,萧玄衣突然感到脚下在动,连忙跳开,地面上露出一个洞。怪不得刘窟头去了这么久,估计时间都花在机关上面了。
那洞口不太大,十来个契丹人背着包裹,根本下不去,见此情景,只得把包裹扔了。
众人依次跳入洞内,刘窟头最后跳下,燃着千里火,大家看到墙上凸出一个锅盖大的圆盘,刘窟头再次用力一旋,洞口缓缓关闭。
这洞有一人多高,全是青石砌筑,象阿保机这样的高个,都得弯着腰,洞宽约两尺,如果对面有人来,侧着身能勉强通过。
“好歹也是个节帅,秘道搞得这么小家子气?”李克用说道。
“靠人提水,搞大气了这水就排不掉。”萧玄衣道。
“有水在渗进来。”刘窟头的千里火照着洞壁。
众人一看:一道道细流?着墙壁往下滑,洞底的水已经到了膝盖,萧玄衣说的果然没错,李克用当即下令:刘窟头头前带路,萧玄衣断后,快速通过地道。
这地道也真是长,众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水都已经淹到大腿根了,刘窟头突然说声“到了”。
微弱的火光里,众人依稀看到两扇紧闭的石门,刘窟头拿千里火照了半天,突然说道:“开机关的钥匙被他们拿走了。”
萧玄衣闻言挤上前去一看,墙面上没有圆盘,只剩下一个狭窄的洞,应该就是一个钥匙孔,李克用把弯刀插进去用力转动,结果“咔啪”一声,弯刀断了。
这时有人提议,入口处那个转盘,不知道是否管用。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否定了:道理很简单,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就算那把钥匙能开这把锁,路程太远,时间上也来不及。
李克用想了一会儿,对刘窟头说:“你看看能不能在墙上打个洞钻出去。”
刘窟头取出他的铁钩,用力刮石头之间的灰缝,那灰缝也不知什么材料,十分坚硬,刮了几次,竟然有火星蹦出。
“不行,谁他妈砌的墙,这灰缝比石头还硬。”刘窟头骂道。
有几个契丹人跟阿保机请求退回去,阿保机骂道:“找死去啊?”
折腾了半天,这时水已经漫到腰部,根本就走不快,估计还没回到入口处,大家都漂起来了。就算能原路返回,张公素可不是吃素的。
有几个抱着侥幸心理,去撞击石门,刘窟头冷冷说道:“要是能撞开的话,人家也不关门了。
……
各种乱七八糟的建议,稀奇古怪的想法基本上试验了一遍,有点人还想起了“芝麻开门”一类的咒语,那两扇石门依旧冷酷无情。水已经淹没到胸口了。
大家终于绝望,刘窟头也将千里火灭掉,秘道里寂静的吓人,仿佛能听到石壁上水流下来的声音。
突然,李克用长叹一声道:“死不足畏,只是这种死法确实有点窝囊。”
“有李三哥这样的英雄陪着,我还真是沾光了。”萧玄衣不想埋怨李克用。
“都是你,非要搞什么大买卖,把我们弄到这里来。”有几个契丹人不满,开始指责李克用。
“愿赌服输,大家谁也不要怨。”刘窟头倒是悍不惧死。
忽然间,有个契丹人开始念念有辞,其他的契丹人听到以后,也跟着絮叨。这估计是他们临终前向天神祈祷的经文,十几个声音合在一起,在秘道里回荡,诡异而庄严。
刘窟头突然笑道:“我这一生,随心所欲,没少干坏事,你们信这个信那个,什么都不敢做,临了大家还不一块死?想想还是我最值。”
“你这也算天良发现。”萧玄衣道。
“怎么?”
“因为你相信了善恶有报,但是没有报应到你身上,所以才这么开心。”
这句话颇耐人寻味,但这个时候,又有谁会仔细寻味呢?
一言不发阿保机突然说道:“这个秘道应该是张简会他爹修的吧?”
“是啊,张允申当了二十多年节度使,老谋深算。”李克用道。
“既然是秘道,就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
“这属于最高机密,知道的只有节度使,在张允申没死之前,张简会都不可能知道。”李克用推测。
“既然如此,那些修筑秘道的匠人和监督的士兵怎么办?”阿保机问道。
“对啊,这么大工程,肯定要一大批人才能完成。”萧玄衣补充道。
“那就灭口呗。”李克用道。
“谁来灭口?”阿保机追问。
“张允申!”
“不会有别人帮忙吧?”
“应该不会,要是那样,灭口还有必要吗?”
“他一个人灭一帮人的口,怎么才能做到?”
“用机关,就象我们现在这样。”萧玄衣道。
“对啊,这种事从秦始皇就开始了,历朝皇帝修建陵墓,一般都不给工匠留活口的。”阿保机熟知汉人典故。
“耶律兄弟的意思是?”萧玄衣若有所悟。
阿保机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