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萌想上去与沈江桥争抢,可沈江桥已经将她的身份证没收了起来,最后,她被他押上了十点多最后一班飞往北城的飞机。
商务舱的真皮座椅又大又软,杨梦萌一坐进去,立刻就觉得因为紧张而浑身发痛的身体缓解了许多。而沈江桥跟着入座后,很快就将她身上的两件厚外套全拿了下来。
一晚上又哭又闹,飞机起飞后,杨梦萌抵挡不住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累,很快就靠在沈江桥的肩上睡着了。
而被她靠着肩头的沈江桥,却了无睡意,他轻轻将自己的身体往她那边挪了又挪,微微低下头,在她的发上落下一吻。
飞机在又黑又厚的云层中穿行,短短两个半小时的航程,很快就到了。
沈江桥轻轻摇醒杨梦萌的时候,那会儿飞机刚降落,时间是晚上一点半。杨梦萌的老家在北城下属一个县市,从机场出来后,还要转乘2小时的大巴。
杨父手术的钱,沈江桥已经想办法在上机前汇到杨母的账户里头了,这会儿,他想应该是做上手术了。
杨梦萌不清楚这些事情,眼下自然着急,一下机就急忙开机打电话给家里。杨母将收到钱的事情告诉了她,但也同时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医院经过会诊,发现没有足够的把握为杨父开颅,建议他们有条件的话转院到首都医院。
巨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杨梦萌转头看向此时她唯一可以求助的人,而那个人却紧锁眉毛,站在一旁打着电话。
杨梦萌虽然着急,却也清楚他在讲公事时,她是不方便在一旁听着的,于是,便也只能焦急地站在一旁等候。
而沈江桥虽然在一旁讲着电话,但凌厉的眸子却一直观察着杨梦萌。此时见她面带焦虑,当即也猜到了可能是她父亲的事情不顺利,于是便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揽着她往机场大厅出口走。
他们刚到出口,停靠在一旁的黑色轿车马上就开了过来,并在他们脚边停下。轿车司机很快就冒着小雪花下了车,恭敬地拉开了后车门,请沈江桥进入车内。
沈江桥依然在打着电话,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杨梦萌的后背,示意她先坐入车内。
杨梦萌坐入车内后,沈江桥随后也进去了。空间突然变狭窄和封闭,她能清楚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她并不想听。
“全面封锁还是杜绝不了逃出的可能,依我看,周边隐匿区域也要开始进行盘查,这样早点找到人的希望就更大,这个时候,最忌讳浪费时间……”
沈江桥还讲了一堆营救原理,杨梦萌原本并不关心,却突然听到他说了一句“让阿岚注意休息,他要是先垮了,弟妹怎么办?”
杨梦萌心生怪异,待沈江桥挂上电话后,刚要问起,他那边却先说了出来:“我们离开帆船酒店后不久,殷雅霓和凌楚楚就失踪了,距离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小时,查找监控亦没有任何线索。”
“啊?”杨梦萌瞬间就惊恐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巴,眼带恐惧地看着沈江桥。
沈江桥面色凝重地看着她继续说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也姓沈,很不巧,跟你老板是兄弟关系。这些事情日后再慢慢说,我现在先跟你去医院,你爸爸的事情落实好之后,我马上要启程去北城,想办法找到殷雅霓。”
此时,沈江桥与沈流岚的关系,杨梦萌已经不是很关心了。她最关心的是殷雅霓和凌楚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
沈江桥简短地跟她解释过之后,又忙不迭地打起了电话,似乎正在积极联系着各方关系,用尽各种办法去搜查殷雅霓的下落。
杨梦萌看着窗外不断飘落的小雪,心情很是压抑,心里一边担心着父亲的身体,另一边挂心殷雅霓和凌楚楚的下落。
而这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杨父住下的县级医院。沈江桥那边亦挂上了电话,拿过司机撑开的黑色大伞,将杨梦萌拥在了怀里,进了医院。
县级医院毕竟小,不仅医护人员短缺,并且场所也是拥挤不堪。
沈江桥刚想向导诊台台询问杨梦萌的父亲在什么地方,那边原本走在他身边的人就没影了。
幸好,杨梦萌并没有逃走。沈江桥去到杨父病房里的时候,她正蹲在外面的墙边伤心的哭泣。
那一瞬间,沈江桥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刀子划过一般。之前,他们分手的时候,杨梦萌也是这样蹲在酒店的走廊里痛哭。他刚从房间追出来,就看见了那样的她。
回忆汹涌而来,沈江桥觉得自己好久不曾痛过的心,再次痛了起来。他走到杨梦萌面前,蹲下身将她拥入怀里,轻声道:“我在,别怕。”
杨梦萌还是大哭着,根本不能言语。
沈江桥耐心安抚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抽噎着说道:“医院说我爸爸脑瘤的位置不好,如果贸然手术,有可能会出血变成脑死。而且他们没有这种技术为我爸爸施行手术,让我们转到首都医院。”
“没事的,我来处理。你一整天都没休息了,一会儿我送你到旁边的酒店,你睡一觉起来,事情我就办好了。”
面临着成为植物人的父亲,杨梦萌所有原则和坚持都抛到了脑后,此时她只能依靠沈江桥,即使他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她终于,也成了一个坏女人。
杨梦萌坚持要守在杨父的病床前,沈江桥无奈,叮嘱过她累了就在旁边的椅子上靠着小睡一会儿后,就去与医院商谈杨父转院的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