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梁文浩也来了。
我略有慌张,却被这个男人扶着上了车。
两辆车,小白跟黑子走,我坐在梁文浩的车里。
车子启动,我勉强的抬起头,隐隐约约的瞥到了曾子谦的背影。
好像这几次见到他,都只是看到他的背影。
车里响起了低沉沙哑的歌声,我靠在窗口,心底不舒服,偷偷的流眼泪。
明明很清楚,再见就是陌路,偏偏做不到不动声色,被忽视,被鄙夷也无妨,却受不了他那副我们不熟的样子。
酒精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车子停在楼下,我勉强的伸出手去开车门,按了一下按钮,车子竟然没有反应,我郁闷的转过脸来,这才发现梁文浩竟然盯着我。
“谢谢。”
听我说完这两个字,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问:“你喝醉了吧?”
我点头,又摇头。
“这几天你一直没联系我,是因为碰见他了吗?”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然而答案却可能伤人。
“是的。”
梁文浩瞥过脸去,呼吸愈发凝重,忽然开口说:“这么久了,他还没从你心里搬出来吗?”
搬出来?
我低头瞥了一眼心口,轻轻地拍了拍,说:“对呀,他都住在这里这么久了,也不交点儿房租。”
梁文浩不合时宜的笑了,他从一旁拿了点抽纸,伸到我的面前,擦脸,再擦鼻涕。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下车之后并未碰到小白,我让梁文浩给她打电话,他说不用了,小白去黑子那里了。
我叹了口气,胃里忽然一阵翻滚,还没走到垃圾桶前,就大吐特吐了。
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梁文浩给我擦嘴,吐完之后我浑身无力,他语气不满:“没那个酒量还逞能。”
我的意识慢慢模糊,最后,趴在了一处安稳处。
鼻尖有点儿痒,还有淡淡的香味。身体轻轻地颠簸着,好像坐在了花轿上。
而后我才意识到,梁文浩竟然背着我。
我说他是猪八戒。
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午后,隐隐约约的记得最后是跟梁文浩在一起的,一个翻身下了床,看到小白在阳台上晾衣服。
见我醒来,她笑着说:“你还真能睡。”
我瞥了一眼时钟,竟然已是晌午。
小白跟我使了个眼色,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冰箱上贴了一张纸条:下次再喝醉,我可就要占便宜了。
梁文浩留的。
小白心情不大好,问其原因,原来是跟黑子吵架了。原来,黑子不止一次吐槽过小白的工作,他说不喜欢小白的工作性质。
我们这个社会,总会对女性的工作性质有诸多要求,若是跑了一趟相亲市场,就会发现这种要求非常苛刻,男方喜欢女孩子的工作性质简单,比如教师,公务员等,最怕碰见遇到做销售和公关的女孩子,大多数男方的家长都会介意。
黑子家里属于传统型,爸妈希望儿媳妇老实本分的过日子,不喜欢她在外面太抛头露面,特别是经历了上次黄总的那件事,黑子的不满更为严重。
小白和黑子的进度一直十分顺利,直到在这件事上产生了分歧。
而且,黑子居然直到赵阳以前给她送过礼物,昨晚撞见了,也是各种不满。
小白气的一大早就跑了回来。
小白觉得黑子不够理解她,更不够信任她,甚至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有点儿瞧不起她。
黑子打电话过来,小白直接挂断,说她不想因为一个男人没了自我。
话题扯到我身上,我们自然而然的提到了曾先生。小白跟我想法一样,陆总这次跟我们合作,十有八九是受了曾先生的指使。
只是为什么呢?他在大家面前跟我撇清关系,私底下却帮我?
念念不忘,或者,心存愧疚?再或者,根本就是我们想多了。
小白说,工作归工作,不能跟情感混为一谈。
我明白小白的意思,细想一番,是我还念着旧情,不够洒脱。
可我也不需要同情。
下午我便联系了陆总,合作已经结束,尾款收到之后,便少跟那个男人牵扯。陆总说财务事忙,让我亲自过去一趟。
我重新换了正装,踩着高跟鞋就出了门。
陆总的公司是在市中心的一座写字楼里,排场不算大,可室内员工的精气神十分不错。我跟前台的姑娘说明来意,她便领着我走了过去。
不是去财务室,而是去了陆总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推开,两个男人的谈话传到了我的耳中,我浑身一怔,抬起头看过去,便看到坐在那里的曾子谦。
他居然也在?
陆总让前台给我泡茶,我笑着说不用,准备速战速决。陆总听出了我的言下之意,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