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安排来看守我的人里面,最有话语权的就是詹云哲,而我对詹云哲的拿捏很准,他推开卧室的门看到我的手腕流着血的一刻就惊叫起来,赶紧慌乱地摸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那一刻我因为失血有些头晕,但我的意识很清楚。我庆幸看着我的是詹云哲,因为如果是叶修,他一定会过来检查我的伤口,然后发现我仅仅割了静脉。而且不是很深,或许他还能冷静地给我止血。
但是詹云哲就不同了,詹云哲连救护车都没等。也不听那个护士的话,把我抱到车上就直奔医院。
我另一只手一直掐着掌心,这是我唯一一个逃出叶修掌心的机会,在车上我就抓住了詹云哲的衣服,他的衬衣也被我的血染红了,手里的方向盘打了个滑,有惊无险地在路边停下来,他的声音告饶一般:“夏姐,你在后面好好坐一会儿吧,我送你去医院,啊?你别这样拉着我,我没法开车!再这样流血你真的会死的!”
我红了眼,我连死都不怕了。我扯着他的衣领,问:“我的孩子在哪里?”
他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告诉我孩子在哪里,我就放开你。”
他赶紧说:“在别墅,没事的,很安全,叶总每天都去看孩子的……”记低岛号。
我粗重地喘了一口气,松开他,无力地往后倒,背磕了一下,我痛哼了一声,额头全是汗。
我用右手压住了左手手腕的伤口。如果詹云哲看一眼我的动作就知道我这是在给自己止血,但是他已经吓懵了,踩了油门就往医院飙,我感谢他的慌乱却也痛恨他的慌乱,车子已经开到八十多码了。这个速度跳车有些危险。
但是我没得选。
在近郊的立交上,詹云哲全神贯注地开着车,而我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听见詹云哲的惊呼声,他说的什么随着车子离开而变得飘忽,被惯性带动着,我整个人重重地落在路边,又朝前滚了好几圈,浑身都疼。
这个路段根本没法停车,不光是扣分和罚款的问题,如果停车一定会追尾,詹云哲也没这个胆量,我滚到了路边去,佝偻着身子躺了几秒,实在是太痛了。
然后我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慢慢地往立交桥下面走。
我的身上和脸上有一些擦伤,还算运气好,都不太严重,但是手腕上的伤口确实要处理一下,我这会儿眼前已经越来越迷糊了。
下了桥之后我找了个诊所,处理了一下伤口,用绷带紧紧勒起来。还是困,只能掐自己一把,勉强地维持着清醒,然后打了封闭针,吃了口服的止血药,我算着詹云哲从立交上可以掉头的位置和大致的时间,还有叶修听到这件事赶过来的时间,觉得也不能再逗留了,才从诊所离开。
手腕的伤口还是疼,好在血已经止住了,我在附近找了个男装店,在导购怪异的目光注视下随便地挑了一套小码的休闲男装,然后在更衣室换好,出门就把带着血迹的衣服给扔到了路边的垃圾箱。
然后,打车,去江北的别墅。
**
我在车上居然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因为失血,精神很糟糕,到了地方出租车师傅叫我,我才醒过来。
江北的这一片别墅区绿化很好,我下车的地方有高高的杉树,我扶着树,又站了一会儿,有些头昏。
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已经是傍晚了,天边的云是火烧火燎一样的颜色,我缓慢地,往别墅门口走,不得不时不时地掐一把自己的手,好保持清醒。
我不知道现在别墅里面负责照看孩子的是谁,也没有把握能不能顺利把孩子要过来,但是总比在那栋房子里面坐以待毙来的强,在那里我见不到孩子,活的跟个死人一样,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别墅是欧式建筑,所以大门口是个很画蛇添足的大铁门,我站了一会儿,绕着墙边走。
从正门进去不是个好主意,很快就会被叶修知道……不,甚至不用佣人通知他,他一定也会想到我会来这里,我必须赶在他来之前进去,想办法把孩子带出来。
我绕了好一阵子,天色都暗下来了,我摸着墙壁沉重地喘气,我跟孩子之间就这么几百米的距离,我却前进不得,这种感觉很煎熬。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怎么进去的时候,一个脚步声响起,我的第一反应是叶修他们是不是照过来了,扭头一看,愣在原地。
来了六七个人,为首的我认识。
是一个我几乎忘记了的人,尹正言。
他站在我对面,对着我古怪地笑了一下,说:“好久不见。”
**
被尹正言往车上拖的时候我拼命地挣扎,但是几个人对付我一个,而且都是男人,我的挣扎显得很力不从心,尹正言用什么捂住了我的嘴巴和鼻子,我瞬间就有些犯迷糊。
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我听见车门被关上了,所有的知觉都变得很模糊,浑身也没有力气,脑海里面朦朦胧胧浮现一个问题。
真不知道是落在尹正言手里更糟糕,还是落在叶修手里更糟糕。
其实,都差不多。
他们都是利欲熏心的谋权者,不择手段,尹正言可以这样冷酷地看着姜晓雪在狱中死去,叶修也一样,我一直觉得姜晓雪很傻,爱的不计回报,还擅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自己的爱情比她的更好,是值得的,结果到头来,我不过是跟她一样的傻女人。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正身处一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