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后打开信封一看,我彻底愣住。
入场券上抱着大提琴的连方笙,我怎么能不认识呢。真没想到徐姐让我去看的,是连方笙的独奏会。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手,我将入场券丢在一旁,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一天还是忙。
上海那边已经拿到了所有的审批,不得不说夏亦寒这人虽然性格冷硬,但是人脉还是不错的,很多人都给他面子。
我偷偷想过,不知道多少人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世对他格外的好些。
至少我就是这样的,从知道夏亦寒的身世之后,我对他那可真是上心的很,一日三餐都是我包揽了,全部拿保温饭盒装好,拿来给他吃。
反正他没有味觉,一天三餐都给他吃粥,他也没意见。而且夏亦寒在这件事情上,那可真是随和的很,我给他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从不挑剔。
我难免会累,会有应付差事的时候,他也不肯声。由着我让他早上白米粥、中午黑米粥、晚上杂米粥的喝。
我自己看着都有些过不去的。
可偏他好像跟感觉不到我的敷衍似的,每一顿都很听话的吃完。
他越是顺从,我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他也算是豪门公子,这样不挑剔,实在是令人心酸的很。所以凑合了一天之后,我就又重新打起精神来好好的给他做饭吃。
这个说起来还是有些成就感的。
胃真的对一个人至关重要。
别看我给夏亦寒做饭吃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么慢慢养着,他脸上那份病态的苍白居然有了改善,渐渐的似乎在脸颊上还长了点肉。(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毕竟每个厨子都会觉得自己养胖了客人)。
这晚我又加班,突然头顶听到夏亦寒说:“还不走?”
说我辛苦,其实他更辛苦,晚上他从来都是最晚走的。
我笑笑,“马上就走了。”
夏亦寒长臂一伸,拿起我桌上的入场券,“你想去看这个?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场了,再不走恐怕来不及。”
我心跳加速,就怕夏亦寒看出什么来,尽力在脸上露出坦然的表情,“不是我想去,是徐姐给我的,让我去,说是公司福利。”
“既然是福利,那就走吧。我沾你的光也去瞧瞧,这场独奏会的票可不好买。”
“还是不去......了.......吧。”我真的不想去。
“废什么话,关电脑,快点走。”
我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去。
车行一路,我脑子里就跟打仗似的,风风火火的,又想着去了说不定能见到陆暻年,又想着万一见到了该说些什么呢。
反正就是满满的内心戏。
我到底还是想他了,从他没头没脑的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到了保利,找对座号坐下,我微微沮丧。这地方距离舞台也太远了吧,在很偏的一个角落里,距离舞台很远,最多也就能看个台上人的大侧面。
不由沮丧的对着夏亦寒抱怨,“公司也太坑了,这地方绝对是最便宜的票。”
夏亦寒也有些皱眉头,然后跟我说:“要不行我去找人换下?”
这场的票是全部卖光的,现在想再买好票是没机会了,只能找人来换换,可是换票这种事情,实在太难为人了。
能买得起坐进来的,谁还在乎买票的那点钱。
我拉住夏亦寒不让他去,“算了,反正是音乐会,听听就好了。”
“真的?”他反问。
我心说这人还真是实心眼,我就是跟他抱怨一句,他还就当真了,非要当个正经事情办。他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这么巴巴的跑去找人换票,传出去多丢人。
但是接触久了就明白,夏亦寒还就真的没把自己这个常务董事的名头当回事,而且他做事从来认真的很,说做什么,那就真能全心的去做。
我看他认真,反而劝他,“没事啦,咱们这里虽然看不到舞台的全貌,但是能看到观众席的全貌啊,看看人也是不错的。”
“胡说八道。”他冷着脸呵斥我,不过人倒是听劝的坐下了。
原本呢,我也真是为了劝他瞎说的,但是不久后我说的话就真的让我验证了。
我是看不清楚台上的一切,但是我能看到台下观众席的一切啊,在这么侧面的地方,其实是能看清楚观众席的一切的。
所以我能清楚的看到陆暻年,不仅是他,还有贺莲城,还有四位老人。
看陆暻年照顾周到的样子,我想其中的一对应该是他的父母,陆家老爷子早死了,那就是他的继父吧。反正那位有些年纪的夫人,绝对是陆暻年的母亲,长的太像了。而且亲母子,其实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动作表情都透着亲密。而贺莲城则对另外一对老夫妻照顾有加。
我就这么远远的看着陆暻年,看着他跟周围的人轻声细语,坐在第一排最好的位置上,等着独奏会的开场。
这样的场面让我想到的一句歌词,我像个旁边者,在阴暗处窥探着你的故事,无法进入,更无从隐藏。
不能隐藏的是我的悲伤。
在我掉眼泪之前,还好全场的灯暗了。
独奏会开始。
舞台上的连方笙像颗璀璨的明珠,这样的独奏会,完全是为了烘托她一个人的,光彩风华自不必多说。
而陆暻年就坐在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专心的看着她的表演,并且会在相应的地方给出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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