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我反问。
老天爷作证,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我跟陆暻年之间,实在是不可能有半分的交集。要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住进他的别墅,跟他一起同进同出。
我至今记得他当时叫我去他办公室时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说:把孩子生下来。
他说:他要这个孩子!
除了孩子之外,我完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值得陆暻年这样的人为我劳心劳力,我可不认为他会跟我睡一晚就能爱的比山高比海深,对自己,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陆暻年盯着我,他眼中的愤怒不容错辩,我甚至还看到了闪烁的水光,他一字一顿的说:“好!我、如、你、所、愿!”
他怒气冲冲的离去,病房的门被摔的震天响。
我拿下裹住头的被子,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却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庆幸。
捂住左胸口,安慰自己说:还好还好,还好现在跟他诀别我只是心头刺痛,如果真的等到孩子生下来,恐怕就不会只是这样的疼痛了。
郝阿姨对我与陆暻年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下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各种漂亮的帽子。
我挑了一个毛线的戴上,遮住了我光裸的头皮。
看郝阿姨一脸可惜的表情,我劝着她,“这样也挺好,干净利落好收拾。”记记乐血。
“你这孩子。”郝阿姨又要哭,我赶忙拉住她东拉西扯一通,她这才止住了眼泪说:“陆总在外面守了你几天,不吃不喝的,你说你又是何必.......”
我这才晓得,原来陆暻年前几天一直守在外头。
有什么猛的撞上我的心口,酸甜之后是苦涩的疼痛,想起他早上决然而去的背影,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郝阿姨,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只没良心的白眼狼啊?”
在外人眼里,我可不就是如此。陆暻年养着我,我吃着他的、用着他的,最后还不给他好脸色。
其实这是很多人的想法,我都懂。
可是谁又能理解,那种小心翼翼揣摩别人心情,刻意讨好的难处呢。
如果我不决绝一点,就这么继续痴傻呆陧的赖在陆暻年身边,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看我,而我自己也就渐渐失去了敢于离开他的勇气?
我想会吧。
不再说话,我埋头就睡。
又哪里睡的着,不得不又吞了三片安眠药。
第二天有律师来了医院,我的离婚案的结尾工作已经全数完成,拿回了房产证还有那房子的钥匙以及我跟江哲年仅有五万块的存款。
房贷一直再还,加上生活的各项消费,我跟江哲年真的没存下多少钱。
我盯着红色的房产证看了一阵儿,最后还是拜托律师把这房产证还有钥匙送回我家去。我妈早已经说过这房子,她要。如果我现在拿着,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我对这样的闹腾已经疲惫至极,索性都给了算了。
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也不在乎这一桩了。
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我才被准许出院。出院当天郝阿姨对我有些依依不舍,我当然也舍不得她,可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总归是要分开的。
走出医院大门,当然没有人来接我。
我习惯性的摸摸带着帽子的光头,在心里对自己说:从现在起,往后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