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雉离翻身下马,迈着步子就朝那夏筱筱前去的林子中去,安子忙吩咐着人,提脚也跟了上去,“爷,夏姑娘才离开不久,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您不用太担心。”
话是这般说,从他们发现夏筱筱不见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刻钟的时间,但这山林中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夜深了没有光亮便是伸手不见五指,这悄无声息的,往哪处去寻人?更别说,倘若夏筱筱是有心要躲的话。
北宫雉离拿过火把,照亮了脚下一片被人踩过的土地,然后光线顺着路照了过去,那些树枝都一一倒在了地中,明显就是被人给踩了过去。
“爷,不好了!”
一人慌忙的从前方跑了过来,北宫雉离扔过火把,“人找到了?”
“不是,是前方,”士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北宫煜的人果然绕过了后面从前方攻了过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
但北宫雉离脸色还是变了变,安子沉声,“爷,会不会是北宫煜将夏姑娘……”
北宫雉离抿唇,一路来的波澜不惊终于起了变化,眸底一沉,“整军,应敌!”
“是!”
一声浩气响破天际,正片夜空刹那间又恢复了火色。
山野之间,夜色弥漫,无人看透,那蜂拥两片兵海瞬间扭曲交织在了一起,血雾漫天飞舞,哀嚎遍地流淌,骤然之间,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火光和血色都在夜色的浓雾间夹杂在了一起,动人心弦,震动天地!
一夜杀戮,双方损失过半,北宫雉离亲自着装上阵,手持长剑,白色衣袂在冷风中猎猎作响,身上染了不少血色,连着向来白皙犹如谪仙般的脸上也沾了刺眼的鲜红。
“哼,朕还以为,堂堂南溟国的驸马爷打算这样一直做缩头乌龟。”
北宫煜看着那满眼赤红的北宫雉离,不由冷笑出声,躲了他小半个月,饶是想着恐怕得他真正进入了南溟国之后他才打算同他正面交锋,倒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但,北宫煜很快就敛了神情,长剑遥指对面为首的那一抹马背上的白色身影,冷声道,“北宫雉离,将人交出来,朕和你痛痛快快打一场!”
话音落,身后顿时万千兵马拦在山脚盾立排开,他不让,北宫雉离便只有硬闯,如今他手中的兵马早已对他造不成多大的威胁。
但明显他话说完的一瞬,北宫煜清楚的看见,不止北宫雉离,连着一旁的安子也在刹那间变了脸色,北宫煜剑眉重重的拧了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涌了上来。
“爷,北宫煜说不定是做贼心虚……”
安子也极不安的道了一句,可是话才刚出口,便不由住了嘴,北宫煜是什么样的人?他便是做贼,也从不心虚,更何况,他在明知道也许前方是有阴谋陷阱的情况下也跟着他们追了上来,目的明显得赤裸,若是夏筱筱真是回到了北宫煜那里,他又何须掩藏?
北宫雉离的呼吸沉了沉,“她现在不在我这里。”
“北宫雉离,大男人敢作敢当,你现在给我说她人不在?未免太没格调?”
北宫煜自然是不信的,季凌南回来到如今也不过几日的时间,除非夏筱筱真的又逃了,毕竟她在他手里也明里暗里逃过不少次,可是,北宫雉离明显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让她逃掉的。
可是下一瞬,北宫煜就注意到了北宫雉离的用词,现在。
“她现在人呢?”
北宫煜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脸色也渐渐紧绷了起来,盯着北宫雉离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然,那张同他一模一样的容貌之下,此时的神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远远的,见到北宫雉离刚欲开口,一旁从山峰上老远下来的一名士兵匆匆的往北宫雉离手中递了一封信笺,北宫雉离已极快的速度将其看完,然后脸色更加阴沉了。
“楚木若……”北宫雉离合上了信笺,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
然后再无任何顾忌,看向北宫煜的眼中也冷然到极致,薄唇轻启,“给我杀出去!”
北宫煜同样冷笑,一挥手,身后成千上万气势滔天的嘶吼声响起,双方兵马再次厮杀到了一起,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刀光剑影又在风中绽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几乎窒息。
南溟军对率先出动,人人口中大喊一个杀字,那群均起来的号角声震动山峰,两翼骑兵呼啸迎击,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座山峰,清晨未明透,那踏着尸体前行的步伐无人能阻!
远了,但再远的距离,仿佛还是能够听见那远方传来动人心魄的厮杀呐喊声。
又是熟悉的姿势,双手被捆绑在身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聚集在了马背上,不停在山间奔跑着的马儿实在颠簸得她浑身难受,但奈何嘴里被塞了抹布,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跑在前面楚木若骑在马背上飒爽的英姿。
夏筱筱觉得,可能她这辈子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命了,走哪,哪都有人喜欢绑架她,分明她要财没财,要脸没脸,要身材也没什么的,更别说这些个绑她的还一个个都长得比她好看比她有钱的。
抓着夏筱筱的人一边驾着马儿,一边朝后方硝烟弥漫到天空中的那片山峰看了去,然后回头朝跑到前方的楚木若道了一声,“公主,后方应该是岳华军的人拦住了南溟军。”
楚木若冷哼一声,一袭红衣在风中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