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女童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嘴里还一边喊“爷爷,爷爷……”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三天前的晚上叫我爹爹,骗我开门的是她。今天,她叫我爷爷又想耍什么花招?想着,我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见我后退,女童小玉直身跪在地上朝我走了走,接着,“咚咚咚”给我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这根鸡血鞭是从哪儿得来的,求求你,求求你……”
说着,女童弯身还要拜,想了想,我心里感到有些惊讶,她咋知道这叫鸡血鞭呢?反正“一竿轻”周师父早就去世,告诉她也无妨。我朝她嚷道:“好了,好了,起来,起来不要拜了,我告诉你就是。”
“嗯。”女童呜咽着,跪在地上直起身子看着我,等我说话。我皱了皱眉正色道:“其实,这鸡血鞭是我爷爷的师父,周大富周师父送给他的,我爷爷十二三岁的时候,周师父就已经六七十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十年,那周师父怕早死了。”
听我说完,女童捂着胸口低头呜咽不止,两眼垂下泪来,嘴里小声叫道:“爷爷,爷爷。”我心头一震,难道周大富周师父是这女童的爷爷?刚才,我听她说,她在这黄河边上吃了几十年的人,还自称奶奶,这……怕不是真的吧?
我心疑,开口柔声问道:“小姑娘,你叫谁爷爷?”抽泣一阵,小姑娘呜声说:“周大富周师父是我爷爷,除了爷爷,我们一家五口人全淹死在了河里。呜呜,我们一家死的好惨,只留下爷爷孤孤零零过完后半辈子。”
女童说的,跟爷爷给我讲的十分吻合,周师父家确实是六个人,除了周师父,其他的五个全死了。再看向女童时,她哭的十分悲切,不像是假的。我叹了口气问道:“小姑娘,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是周师父的孙女儿吗?”
“嗯嗯。”女童抿着嘴用力点点头说:“我爷爷撑船用的竹竿比别人短三寸。”女童说完话,我点点头,这确实是周师父交给爷爷的技巧,爷爷曾多次跟我提起过。我放下鸡血鞭,蹲下身扶着女童的肩膀,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她,只好忽略称谓说:“起来说话,啊。”
站起身后,女童擦了擦眼泪说:“我叫周小玉,周大富是我爷爷。我们家就住在下游三十里的周家村,家里一共有六个人,爷爷、奶奶、大伯、爹、娘和我。”我点点头问道:“既然你记得自己家在哪儿,为什么会看着这根鸡血鞭伤心呢?你可以回去,虽然过去了几十年,周师父可能也走了,但跪在爷爷坟头再哭也不迟啊?”
闻声,女童将头朝向一边抽泣说:“回不去。”我皱着眉头问:“怎么就回不去了?你要是有难处,我可以用船连夜送你回去。”听见“船”字,女童连忙摆手说:“不,不,我怕水。”
“唉。”我叹了口气说:“走路也行,周师父对我们家有恩,我连夜送你回周家村去,你看如何?”女童摇头看着我说:“不用了,几十年我都没有回过村子,也回不去。”
我皱紧眉头问:“怎么就回不去呢?山不拦水不隔的,难道沿着黄河岸边走回去还不成?”
女童低头皱着眉犹豫一阵支吾说:“其实,其实回不去,回不去是因为,因为……”女童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听见铃铛的响声,女童不再说话,而是飞快转身往外走,没走两步就是一跌。我赶紧上前扶住,低头看去,女童的左脚没有半点皮肉,脚掌、脚趾全是白骨。我心里后悔,如果不是刚才我恨抽她几鞭子,现在她也不会这样。
女童面色惊恐看着大门,忽而扭头看向我说:“你记住,千万不要离开黄河,不要离开黄河啊!”女童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狂笑声,接着,那晚出现的黑袍人,再一次出现在门口。看见黑袍人,我心里的怒火就往上冲。爹养了我十七年,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咬紧牙回身去拿鸡血鞭,再回头时,女童周小玉已经冲向那黑袍人。
我心头一震,忙朝她喊道:“小心,这个黑袍人不好惹!”话音刚落,女童跑到黑袍人身前,还未有什么动作,黑袍人便飞快伸手,一把扣在了女童的天灵盖上。女童挣扎一阵,未能挣脱。女童的力气我是知道的,那黑袍人居然能单手止住她。愣了愣,我咬紧牙,手里拿着鸡血鞭正要冲上去,女童冲我大声叫喊道:“不要过来!”
一个踉跄,我停了下来。黑袍人嘴角浮起一丝邪笑,看着我说:“你最好听她的,否则……”
我急道:“否则怎样?你快放了她!”这时,自河边而来的红袍人已经出现在门外,很快,他们围住了门口。从中走出来四个,他们站在两边,抱住了女童的手脚。黑袍人朝他们摆了摆手,他们抬起女童便朝外走。
我一急,手里拿着鸡血鞭要冲上去。黑袍人站在门中挡住我的去路。我上去朝他来了一鞭子,不料鞭子没打到,反却被他给抓了个正着。他用力一拉,将我踉跄拽至身前,接着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弯身抱着肚子,往后退了几步,腹内酸痛难忍。再抬头时,黑袍人已经消失不见。
等了一会儿,我忍着痛追出去,径直朝黄河边上跑。等我跑到河边时,那些红袍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河面上飘着一股股白烟。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好香烛纸钱,撑船到下游去找周家村。后来不辞辛苦,我在一个破败、荒废的村子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