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厉声喝道:“快说!因为什么?”话刚说出口,我便感觉自己像是凶神恶煞。“是,是因为,因为村里的祠堂,那祠堂下面有东西,是那种,那种东西。”唱戏的女人说话吞吞吐吐,看上去似乎很惧怕祠堂下面的东西。眉头一皱,既然已经到了这份儿上,我只有再扮演一会儿凶神恶煞,“快说!是什么东西,不说我现在就取下门柱,投到河里去!”
“我说,我说……”唱戏的女人双手抱头,一副痛苦挣扎的模样。就在这时,白光闪过,一把斧头从门后飞出砍在门柱上。一道冰凉的声音响起:“你要说,可以试试。”唱戏的女人瞪大眼睛看了看砍在门柱上的斧头,忙摆手道:“不说,不说,我不说。”
一阵脚步声过后,那衣衫褴褛的杀人狂魔出现在门口。我不敢相信,他居然从我家院子里走了出来,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他进去干了些什么?我心里既害怕又愤怒,他怎么会在关键时候出现?我看向那唱戏的女人厉声道:“快说!不然我现在就动手取下门柱,碎成七段扔到河里去!”唱戏的女人扭头看着我,摆手说:“别,别,别,我说,我说……”
杀人狂魔冰冷的声音响起:“哼哼,你可以试试。”唱戏的女人这下急了,脑袋转过来转过去,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他。最后,“扑通”一声,她跪在地上,朝我拜了拜,接着又朝杀人狂魔拜了拜,颤声说道:“两位,两位爷爷,求你们,求你们饶了小女子,是小女子不懂事,得罪了两位爷……”
唱戏的女人这样说,我不好意思再去强迫她。其实,我明明知道她不会说,但是心里还是赌气,想跟这杀人狂魔比较高下。现在,我抬头剧烈喘息着看了杀人狂魔一眼,他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他径直走到门柱旁,取下斧头在半空之中挥了挥,接着将斧头扛在肩上,转身朝村口走去。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下说:“今天就放过你,要是被我知道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杀人狂魔话未说完,唱戏的女人连忙朝他跪拜说:“小女子不敢,小女子不敢……”后面的话,杀人狂魔没有再说,他扛着斧头一步一步走向村口。
当他消失在村巷的转角之后,借着月光,我低头看了看地上带有水渍的脚印,脑海里浮现出杀人狂魔拿斧头分尸的血腥场面,我没敢追上去。其实这很正常,人都是有极限的,一个爬上天台跳楼的人,你把她救下之后,等她情绪平稳了,就不会再次去跳楼。他杀张相士那晚以及他杀吕棺材那天,都触动了我的底线,我恨不得跟他拼命,但现在我却没了那个胆子。
我回头看向那唱戏的女人时,她蜷缩在角落里,浑身瑟瑟发抖。我不忍心再伤害她,便故意哼了声,回到院子里将院门关上。院子里仍旧留着杀人狂魔带着水渍的脚印,我顺着脚印走,来到院墙边,原来这家伙是翻墙进来的。脑子“嗡”的一声,我懵了,他为什么会翻墙进院子,他到我家来,想干什么?
从脚印上来看,他并没有进屋,而是直接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没再多想,我回屋躺在床上,拿被子蒙上头,哆嗦一夜,最终昏沉睡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左右。我是被热醒的,起来洗了个冷水脸,给龙王爷上香之后,我抬了根椅子出来,坐在院子里发呆。
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我现在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祠堂下面有东西,那东西似乎并不只是一根黄河鬼木那么简单。河底有一条暗道是通往村子祠堂的,想要不挖土就看明白下面的东西,就只能通过这条暗道进去。爷爷不会害我,爷爷叫我不挖,我自然不会再挖。那晚爷爷出现时浑身湿透,应该就是从河底那条暗道里出来的,找到这条暗道,也许就能解开这二十多天来发生的诸多事情。
想了想,坚定信心,早上十点,我再次撑船到河上仔细观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我看的有些不耐烦,脑子里浮现出捞尸道人张大衡被巨大漩涡吞噬时的画面,我起了邪念,一个想法反复涌上心头。我要去找个人来,在我们腰间系上同一根绳子,然后一起跳下河,被神秘力量拖入河底暗道。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可是这件事情却在脑海里反复浮现。我彻底变了,以前那个单纯的我不见了踪影,现在的我,是个闻到一丝血腥味都会产生快感的人。我感觉自己快要疯掉变成魔鬼,如果不能找到河底的暗道,进去看看祸害陈家村的到底是个啥东西,我死不瞑目。
我不愿再做猎物,不愿再目睹一次次血腥的厮杀,我要做自己,哪怕被黄河水淹死也好。上岸后,我站在岸边茫然看着黄河,心里想着到底要去哪儿找个人来,跟我一起下水?
走回家之后,我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到哪儿去找个人来,跟我一起去下水。如果我告诉他这二十几天来陈家村发生的一切,他会相信吗,如果信他会愿意帮我吗?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天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头绪,我心里十分慌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咚咚咚,咚咚咚”的敲门声。我起身悄悄走到门后,透过门缝朝外面看。“咯吱”一声,我将门打开,看着来人说:“你不就是昨晚那女人吗,你不是跟神秘人一起……”看着女人,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她点点头,伸手指了指身旁地上的一个染血麻袋对我说:“我这次来,是想求你拿上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