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禾回了王府,王爷没有再动手,只叫她去了祠堂反省。她默然跪在祠堂里,脸上的痛没有什么,罚跪也无所谓,玉俊哥哥可是骗了她啊!
一个老妈子面无表情进来,说是老爷吩咐的要帮小姐反省,一盆冷水浇在了她身上。
初春的天气依旧十分寒冷,湿漉漉的衣服让君禾牙齿一直打颤,可是她不恨王爷,是她自己又笨又自私,没有替他们考虑。
和玉俊相处的往事一帧帧闪过,她难过的无法呼吸。
一个时辰以后。
膝盖已经完全麻木了,浑身又冷又饿,心里又郁结,她觉得脸上越来越烫,头越来越疼,最后向前一倒,依稀间好像倒在了什么人怀里,意识消失前脑海里最后的画面是第一次遇见玉俊的那年冬天。
王爷叹口气看着怀里的君禾,刚才路过祠堂时好奇过来溜达,正看到她倒下去,便下意识过来扶住了。她的衣裳湿漉漉的还滴答水,左脸还可以清晰看到几个指印。
如果是自己亲生女儿,肯定是舍不得下这么重的手的。想到这里,王爷倒也有几分内疚。再摸摸怀里人的额头,肯定是发烧了,他脱了外套将君禾紧紧裹住,将她抱会房间。
“小姐!”檀香和碧玉赶紧迎出来。
“你去给小姐烧水换衣服,你留下,我有话问你。”碧玉留在客厅,不解的看着王爷。
“萧玉俊你知道吗?”王爷坐下,碧玉赶紧给他倒茶。
“……萧公子,是小姐的朋友。”碧玉小心回答。
“今天发生的事你肯定也听说了,为了你们小姐好,你也应该把事情告诉我。君禾是我的女儿,我绝不会害她的。”
君禾和玉俊的故事从八岁开始,碧玉身为贴身丫鬟知道的很多,全都说完用了一点时间。
“有意思。”王爷呡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水,忽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碧玉。”
“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位萧玉俊?”王爷坏笑一下。
碧玉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看着王爷。
“你了解的太详细了,女儿家的心事也就这些,没什么,只是,有时候嫉妒可了不得。”
“碧玉谨遵老爷教诲。”
这时檀香已经忙完,王爷又嘱咐她们照顾好小姐,便回去。
君禾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慕容氏早就守在床头,看见她醒来,赶紧拿了药碗递给她。
“娘——”她的声音沙哑。
之前她一直以为不会和母亲有太深感情,现在才明白母女天性是怎么也分隔不开的。
“好好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们君禾这么漂亮,有的是人喜欢。”
想到玉俊,君禾心里苦涩,她一直想要完美无瑕的爱情,也是现在才明白,爱情离不开现实。
这一次她学到了好多好多。
慕容氏回到卧房时王爷正坐在窗前看书,她没有理他,兀自在镜前梳头。
“不高兴了?”王爷蹭过来,从后面揽住她。
向君禾身上泼冷水不是他的意思,他以前用这法子处罚过君梧,可是也是很久以前了,他也不知怎么那老婆子就回错了意。
“没有。”君禾是她和别人的私生女,她怎么敢奢望王爷同样疼爱,只要不虐待就好了。可是想到女儿挨了两巴掌之后还湿淋淋跪在祠堂差点得肺炎,她心里又气又心疼,又不敢发作。
“我让你咬我可以了吧,我真的没让人用冷水泼她。”
慕容氏抿抿嘴,忽然转身一口咬在他肩上,隔着衣服,能尝到血腥味时才松开,眼泪不争气的就落下。
王爷也不想承诺些会好好对待君禾的话,却贴心替她把眼泪擦干,一边越发将妻子搂的紧一些,探头去吻她。
“我没有心情,你去找溪妹妹吧。”二房巫氏的闺名叫做巫溪。
接下来的几天君禾养病,也有了时间梳理和玉俊的关系,从他的角度讲,其实也是迫不得已,但是从她的角度,这就是欺骗。
君禾不是一个悲观的人,这些天母亲、三弟君凤和小妹君然都来安慰过她,本来不住在一起的家人迅速的熟络了,这让她心里宽慰不少。
这日她感觉好的差不多了,迫不及待让檀香碧玉拿了刺绣的行头去院子里做做针线。
三人正谈笑间,君凤和一位少年公子来到凉亭同她们打招呼。
阳光下,君禾忍不住细细打量自己三弟,一身淡蓝色长衫,腰间是淡紫色龙纹玉带,一块碧绿的翡翠挂于腰间,再看他的脸,细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睫毛长长卷卷的,鼻梁挺拔,肤色白皙,绝对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男子。
旁边的少年君凤介绍说叫唐旗,大理寺卿唐敏风的次子。君禾立刻想起王爷曾想过把自己许配给他,难免尴尬,唐旗当然毫不知情。
君禾再看唐旗,个子很高,仪表堂堂,虽然不及君凤光彩照人,却也多了几分君凤没有的英气。
“原来是王府的二小姐,失礼了。”唐旗客气道。
“唐大人也来拜访了?”闲话一番,君禾好奇的问,刚才君凤提到唐旗是和父亲一起来的。
“这事儿,说来真是……”君凤好看的睫毛垂了垂,“其实是大哥在外面惹了事,让人告到官府了。”
君禾想起君梧剁了别人手指的情形,忽然觉得有点恐怖,从那次以后,她再没有见过这位大哥,想来对方也不喜欢她的。
“大哥出了什么事?我在洛阳见过舅舅他们审案子,也许……”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