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面还完全没有清理。洪之晏在榻上收拾出一块地方让奈竹躺下,正聚精会神的给她止血,君凤进来时头也没有抬一下。
君凤望着随处可见的血迹和奶白色的痕迹,以及空气中还弥漫着的腥味,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找着地方落脚。
“情况怎么样?”他问。
“真是福大命大,这样子都能活下来,求生的意志很强。”洪之晏说着,有些疲惫的起身,找了手帕擦手,“不过还是有些不妙,胎盘还没取出来,希望不要再出血了。”
“要不要给她换个地方?”
“换是肯定要换的,不过现在不行,我担心一挪动伤口又会裂开。最好还是找个产婆来,取胎盘这种事情,我根本没做过。”
“让产婆把这件事传出去多不好听。”君凤皱了皱眉,“我会预备下,你先尽力而为,实在不行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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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禾与小桐儿在门口等了许久,最后只有君凤出来,说是洪之晏现在还不敢离开。
“王爷和王妃差不多该知道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君凤说。
君禾皱了眉,心里有些失望,她跑这一趟也是为了看看奈竹还好不好,却是一面也没有见到,实在有些不甘心。
“奈竹怎么样,还清醒着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洪之晏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命大的人。”君凤回答。
能两次从自己那个大哥手里死里逃生,还真不是一般的运气。君禾暗自想到。
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君禾几乎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了王府。君凤还是与她并排骑着自己的白马,只是怀里多了桐儿。
自己在京都这么长时间,却没有想过物色一匹自己的马,君禾心里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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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个人回府时,果然府里已经炸了锅。
君禾刚刚穿过大堂,就听到院子里鹰隼王的声音:“谁给你的胆子!”
君梧挺立在院中,下巴绷得有些紧。却是一脸的满不在乎。雪影和灵兮一边一个的在他两侧,低声劝着也,时不时又呵斥几句。
君禾和君凤找了最不起眼的地方待着。
好不容易又有了个孩子,结果刚一听说就是已经没了。心里当然不好受了。君禾心里有些同情鹰隼王。
“我早就该好好管教你了,”鹰隼王说话时又转身吩咐高远,“去把家法拿来。”
“你敢打我?就为了那个小贱人?”君梧冷冰冰的开口,声音里也带着怒气。
“我已经受够你这个无法无天的样子了!”鹰隼王没有等高远去把什么家法拿来,回屋里去搬了一把椅子。拎着椅子腿儿的就要打人。
雪影忙张开双臂拦在了他面前:“王爷,息怒,息怒。”
君禾觉得自己也该去拦一拦,然而正要动身,君凤已经拉住了她。
“不会真打的。”他解释道。
“雪影让开!”君梧喝到,另一只手将灵兮推到了一边。
在这个时候,鹰隼王已经绕开了雪影,直接抡着椅子砸在了君梧身上。
他这一下子用尽了全力,楠木的椅子立刻碎成了几段,只有一条椅子腿还在手里。震得虎口生疼。
君梧先后咧趄一步,又很快站定,不肯示弱半分。
君禾却着实让刚才这一下子给吓了一跳,有些埋怨得看看君凤,想问他这就是你说的不会真打吗?
就在此时,便看到他们娘亲慕容菱已经火急火燎得赶来了。
当鹰隼王在一次抡起手里那根棍子时,他王妃已经挡在了他面前,只好硬生生将力收住。
“英艾金,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为了那个小贱人打我儿子。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慕容菱横眉冷对,气势汹汹道。
鹰隼王皱眉,最后还是将手里得棍子扔了出去:“你就惯着他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雪影忙跟了出去。
慕容菱这才松口气,转身看向大儿子时眉眼十分慈祥。
“不用怕。有娘罩着你呢,我可怜的孩子,为了娘亲受这么多委屈。”
君禾心里有些好笑,做父母的,都觉得自己的孩子十全十美。
君梧已经没了方才的倔强,反而露出撒娇一般得笑容:“我知道娘总是会护着我的。”
“你一点不觉得不忍吗?”君禾忽然听到洪之晏的声音。
君梧皱了眉。冷眼看着洪之晏。
洪之晏捧了一个盒子过来,将它打开推到君梧的眼前。
“这是一个孩子,活生生的一条命,你一点不觉得愧疚吗?”
洪之晏把流了的孩子拿来了?君禾觉得有些恶心,离洪之晏下意识远了一步。
“不过一个野种,我为何要愧疚?”君梧冷笑,“你也太小看我了,以为我之前就没杀过小孩子吗?”
洪之晏皱眉。
君梧干脆伸出一只手,直接将那个胚胎拿了出来,硬生生咬下去,含了一口在嘴里,咽了下去。
“我有什么愧疚得?”
“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慕容菱立刻数落道,将手帕拿出来给他擦脸上的血迹。
君禾觉得有点恶心。
“我听说紫河车美容养颜的,麻烦洪大夫给留下来,回头包饺子给我娘亲吃。”君梧故作客气道,说罢拉了母亲便走。
君禾小心的看着洪之晏铁青的脸,连忙拽住了他的胳膊。
“之晏,别和他一般见识。”她说,知道洪之晏是医者仁心,何况君梧做出来的事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