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祀赶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荒谬的一幕,三个女人在那里言谈融洽。
夏草她娘在讲些和女孩儿才说的事情,两个姑娘捧着脸听着。
在外面那般紧张的情况之中,这个小院气氛很……嗯,恬淡。
看到李祀脸上忧虑的进来,小凉
冲着一旁的小椅子努努嘴,李祀摸不到头脑的坐下,一时间根本就没心思去想这几张做工精细的椅子是怎么冒出来的。
“夏姨……您……”
李祀正要开口,就看到一只小杯子被递过来
看过去,给了他一个…“安静,放心,稍安勿躁,
以及类似”你要是多嘴,就打死你”的眼神。
李祀只有闭嘴静静等待。
听着几人说些什么私房小话儿,心不在焉的应和几句。
然后,实在是受不了,几次要开口打断,小凉许是实在看不惯他这等做态,就以一种尽量柔和的语气开口。
“小草,你要读书吗,我可以教你
…识字…读文章…学道理…”
“嗯嗯嗯……”
小凉的声音或许有一种独特的感染力和强烈的人格魅力,让人很乐意去相信和听从。
反正夏草是眼睛亮晶晶的点头,然后想起什么的看向旁边,只看到娘亲眼里的慈祥和宠溺。
可能识字与否都不重要,对于这个妇人而言,有人愿意和善对待自己这个命运凄惨的女儿,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小丫头和小凉对视一眼,声音甜甜的道
“谢谢小凉姐姐……”
这种难得的温馨和快乐,让李祀一时不想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可是小凉却主动问他道:“你要学么?”
李祀带着挑衅玩味的撇了眼她,眼中含义不说自明,“你倒是和原来一样叫李祀哥哥啊”
小凉没在意李祀眼神中那讨厌的意味,只是把玩着那个被她霸占的小青瓷碗,语气不明的道
“和我学一学,这四百年王朝的权力构架,势力分布,士子南北分流,豪阀底蕴牵连
长期短期的演变,以及它厚重的历史…然后我再教你…”
小凉语气小沧桑的还没说完,就被李祀不给面子的打断:
“呵呵,不必了,我这个粗人,学不会你这些玩意儿”
“那你就一辈子在这地方杀猪吧……”
小姑娘语气是真的有几分冷意。
觉得李祀这个杀猪的,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猪,
亏的自己还想给他一份锦绣到令人咋舌的前程,
他这种人,也就是只会煮白粥,会煎鸡蛋,会每晚上讲几个小故事给自己听,会半夜悄悄给自己盖被子……
一点都不知道上进,就缩在一个小村子里得过且过,一点不知道幽州多大,这天下多大……
有什么好的……
小丫头越想越不高兴,所以把碗顿在桌子上,哼了一声。
李祀嘲笑的扯了下嘴角,夏草懵懂不明。
可是这一幕落在她母亲这妇人眼里,确实很有意思
这位贤惠痴心了整个青春年华的女人,就是笑起来,也下意识的用袖子挡住嘴,不露齿,比起村里那些比男人还坦荡不羁的妇人,实在是差别太多。
而此时,张飞正拖着铁矛,并不顾及伤口的往白村狂奔,因为用力过猛,好不容易止血的几处伤口又撕裂开,鲜血把里衣染的薄红一层。
他也不以为意,任由那种痛感刺激着他坚韧的神经,竟是有些痴迷,毕竟好久不曾战的这般痛快淋漓,那浑身伤口带来的痛感,比烈酒入喉还来的舒服。
不知是谁的幸运,刚刚好和出村办事的男人错开,不曾碰面。
这也就意味着,他以一种疾速临近白村,过山路,踏荒道,过小径,
然后……到村头。
片刻不停,一鼓作气。
而迎接他的,是满村皆空。
张飞一停,一愣,然后是一脸的无所谓。
躲起来又如何,等一会儿找到后再杀呗,
小事小事。
张飞混不在意的把那杆铁矛一立,靠着它坐着歇息。
闭目养神,好不惬意。
直到去鹿村查看的那几个汉子回来时候,还看到这个浑身流血的高大汉子在自己村的道中独坐。
等到他们进村,那仿佛死掉的汉子轻轻睁开眼睛。
刚刚好挡在村中的直道上,如山如岩,仿佛要出入者皆杀。
而就在这时,原本坐在自家院子中的李祀,刹那失神,然后迅速起身,朝着村口狂奔而去。
剩下的三人中,小凉长长的叹了口气,挺无奈的起身,慢悠悠的踱步出去。
等到李祀赶到的时候,还不曾发生他想象中的血腥屠杀。
只是远望见,七八个汉子,在那个靠着铁矛坐着的男人的霸气眼神中,忌惮僵持不敢上前。
一身血红,铁矛锋利,霸气的很,命池之中一只半成型的黑虎在纯灰色的孽气中匍匐
李祀奇怪,倒是不曾见过这种一半未成的命格,而细看之下,心中震惊,那黑虎半身位置,被一缕红丝隔断,使其下半身无法凝聚成全,始终是一段只有轮廓的纯黑气数。
而诡异的是,那缕约莫有七八十根的红丝,如附骨之蛆,在不着痕迹的吸取蒸发着那半成型的黑虎命格。
这就让这男人在李祀眼中越加壮烈。
只看背影倒像是浴血后的将军。
而正当这时候,那群汉子有眼尖的看到李祀的身影,一堆大老爷们儿,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冲着远处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