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铁腕手段,宝叔的钱估计下辈子也别想要回来。
事情是这样的,建筑商老板新建一栋楼,完工后,将要付给宝叔等10多位工人一年多来的欠薪估计50多万,虽然分开了不过每人三、五万,宝叔是10多位工人的工头,拖欠更多一些,有10万左右。
每次宝叔去催要,对方总以各种理由搪塞,开始说没结到尾款,拖了几月,后来说质量有问题,宝叔等又去改拆建费了不少功夫,据说有一次将地面瓷砖重新铺装,变作了随传随到的义务工,后来就干脆赖上了,知道外来工拿他没办法;宝叔等困守在烂尾楼上已半年多了,平日里只靠打零工度日。
在何荻平、家凤等去蹭饭吃的当儿,也是宝叔等最困难的时候……可怜宝叔终年操劳,还落大家(工友们)一顿埋怨,“老板”不好当啊!
宝叔是世界上最憋屈的老板之一,就是那种小工头,自己也是苦力,比苦力更惨的是,还要为同一阶层的其他农民工的工资着落而操心费神、殚精竭虑;宝叔是好人,应该好人有好报,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替他排忧解难!
由于宝叔已届中老年,50来岁,何荻平只能以晚辈自居,也不能称小平,需要避讳一代伟人;故由此章开始,以全名平介绍他的故事,除了私下场合,家凤等兄弟、熟人、朋友之间,可以照例称呼使用。
何荻平与五哥在大龙镇玩回来后已到晚上,想起只顾自己潇洒,没替宝叔等办事,心中有些不安,跟一块回来的五哥说,“宝叔的事怎么处理?”
“这种干活不给钱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不怕人赖,就怕人没钱!那老板我知道的,在市场开了家电器店,只要如此……”听五哥一说,何荻平拍案叫绝,“好,我就叫宝叔准备,明儿一早就去……”
第二日一早,宝叔带了10多位工友,挑着几担脏兮兮的剩饭剩菜、残羹冷炙和馊水,还有破棉被、一些家什物件等,准备做攻坚战和持久战啦……不用说,来自何荻平的饭馆,往“家诚信电器城”前一放,大家就不走了。
为防止老板叫人来驱赶,五哥也约了有10位兄弟助阵,20几人的队伍一下引起了商店门口的骚乱,市场管理人员怎么不来维持秩序呢?
没有经济利益,就无人过问啦!
老板也不是泛泛之辈,且是本地人,强龙不压地头蛇,不一会,来了一卡车人,轮着砍刀,长矛,铁棍等,可是,没动起手来。
原来这伙打手(流氓)是街头混的另一班人马,恰好是之前提到的(某)西省的那街头老大,虽然不下50号人,要知道,人多势众、张牙舞爪,基本上用来唬人,并不用来真刀实枪的干;就如暴恐分子也不是很多人参与,只有几位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却能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这班混混也不离去,一下店门口聚起上百号人,再闹下去,不惊动警方出面了。
老大与五哥讲数,进了附近一家茶楼,就一小饭馆,只是叫双方的人离开店门口;但那些臭气熏天的垃圾,给了电器城致命的一击,今天别想开门做生意了。
老大叫德哥,怎么混江湖的何德何能?取这么高大上的名字,糟蹋了好名字!
现在的五哥正如日中天,刚跟重量级的人喝过茶,德哥不过是在街头混碗饭吃而已,岂敢轻举妄动。
“五哥,你是干大事的人,怎么也给这些干苦力的卖命,不值得……”阿德拿人钱财,还是维护雇主的利益,却不经意间暴露了这些人泯灭人性的本能。
五哥显示出了高超的外交智慧,把问题解决于无形之中,“兄弟,给我个面子,这些都是老乡,等钱吃饭,就当做好事吧……我也不为难你,你也不去插手,就坐这喝茶,今天我请兄弟们。”
“老板,有好酒好菜给我上……”五哥招呼店家。
这些混混见了酒肉,哪还有其他要求,纷纷坐定,两边人马举行了聚餐,这可是从来没遇到的事,其中还包括以前被五哥教训过的两位,都过来给五哥、何荻平敬酒,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二家话,感情深,一口闷。
“要是自己店多好啊,又可以多赚好几千啦……”商人永远是以利益为重,不像这些江湖浪子,今朝有酒今朝醉,乐不思蜀,只把他乡做故乡。
“电器城老板过来了……”阿德的马仔过来通报。
“丢(骂人的口头禅)……算我栽啦……”老板很铁不成钢,“来大家把数清一清……”
众人围着老板、宝叔,两位江湖老大作证,来了个“了数”;冤有头债有主,把工钱一给,所有的事都成为过眼云烟;一件很正常的劳动付酬、天经地义,一次大动干戈、一触即发的劳资纠纷,非得弄个鸡飞狗跳,方才圆满收场,不知道是谁的悲哀?
“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再给我搞飞机啦……”老板啐了一口,“我给你们结了,谁给我去要钱啊?”老板都是这个德行,总要充当救世主的角色,又扮演可怜虫的模样,到底哪一面才可信或可憎?
“这位老大,交个朋友……”老板对五哥说,“看来你是个人才,有个工程上千万款没拿到,你给我想想辙?”
太岁头上动土,却能带拍胸脯,大言不惭,“没问题……好说……”
在剑拔弩张之时,何荻平一只脚在桌下,一只脚在桌外,随时准备散人开溜的;见有惊无险,还神通广大;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