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娘看着手腕上的那只血红的蜘蛛,就似一个纹身,她摸着那只蜘蛛,丝毫感觉不到痛处,记忆忽然回到伯婴他们大闹过这里一次后,说到底,邹潜还是个小人,他们之间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邹潜要织娘不许离开,织娘也说绝对不会离开邹府一步,邹潜信不过,就将一只血蜘蛛的卵种在了织娘腕子的皮肤下,那只卵慢慢的,变成了一只小蜘蛛,开始还是白色的,慢慢吸了织娘的血的变成红色,邹潜说,若是呆在他身边,每个月邹潜就会给织娘一种药粉,洒在蜘蛛身上,蜘蛛就会将吸来的血吐了回去,长此以往,织娘就能保住性命,血蜘蛛一只能活上百年,比人活的时间长,若是得不到药粉克制,不出两年,织娘就会被那血蜘蛛吸干鲜血而死。
织娘冷笑一声,或许,伯桑说得对,邹潜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可是,他们真的是为了要挟伯桑么?织娘感觉自己就想一只飞蛾,看似挣脱了蜘蛛的网,却挣脱不了命运这张巨网。
织娘洗漱已毕,又看了看腕子上的血蜘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她开始思考伯桑的话,若是邹潜真的会用自己来要挟伯桑怎么办?织娘看着院子外纷纷飘落的黄叶,想到了死。织娘本就一心求死,觉得一死百了。她偷偷的将一把匕首藏在了袖管里,然后望着院外的落叶,想着伯桑刚刚的一番言语,傻傻的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伯桑有些恼火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伯婴看到他回来了,急匆匆的问伯桑情况,伯桑摇了摇头,诡影道:“他还是不肯认你么?”
“她甚至不肯见我,一直在躲着我,她应该没有变心,只是,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伯桑垂着桌子道。“说什么人龙殊途,现在我也不再是龙,她却说忘了我,若真是忘得干干净净,何必做得如此虚伪,真教人寒了心。”
“爹,那你准备怎么办?”伯婴问。伯桑坐在椅子上道:“我不会这么容易就舍弃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诡影问。
“我要去见见那个邹潜,这厮我从头至尾都只见过一次,我想他应该能问出点什么。”伯桑道。这是袁厌崖却从外面嘟着个嘴回来,道:“怎么一入了秋,他们就没精神了呢?”
“你在说什么?”伯桑问道。只见袁厌崖手里拿着两只一动不动的蝉。
“那时我将这些知了变作式神保护织娘,只要有邪佞一来,就立马回报,再不济也可以抵挡一阵子,可是现在入了秋,知了都变成傻子了,看来我要换几个式神试试,换什么好呢?”袁厌崖自说自话起来。伯桑和诡影相视一眼,伯桑问:“你这几个式神真能抵挡住一般的邪佞?”
“那当然,别说一般,就算是有个几十年上百年的妖精都是不在话下的,只是现在他们都不精灵了。”袁厌崖拿着手上的两只蝉道。
“那你有没有办法做一个让咒月或者他们看不出来,但是法力比较高的式神?近近的,帮我盯着织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伯桑道。袁厌崖嘻嘻一笑,“那是没问题的,我只要做一个,她谁都看不出来,那要变作什么呢?变成她的丫鬟么?”
“丫鬟不行,她有伺候的丫鬟,也不能附在人身上,不然容易招人认出。”诡影道。袁厌崖想了一会儿,看到一旁站着的伯婴,心里来了注意。只见袁厌崖将桌上的烛台,整个放在手里热熔了,倒在一个盘子里,凝聚正一面光滑的镜子,然后看到屋外啼叫的鹧鸪,手指一沟,那鹧鸪就飞了过来,笑道:“你说,织娘会不会将这鸟当做宝贝?”不说倒好,一说三人都乐了,伯婴道:“这鸟也太丑了些,是我就杀了吃肉了,说到这,我也好久没吃鹧鸪了。”伯婴说着看着袁厌崖手里的鹧鸪咽了咽口水,袁厌崖护宝贝似的放到怀里摸了摸,诡影一把接过鹧鸪,吹着口哨逗逗,一边摸着一边念动口诀,只看到那鹧鸪通身的羽毛变成了金黄色,尾羽也变长了,变得十分漂亮,再瞧不出是鹧鸪了,伯婴道:“这样,倒也惹人怜爱些,不过……”袁厌崖看出她的心思,一把抢过那只金鹧鸪,竖起那面刚刚融化的铜镜,放在鹧鸪面前,口中念念有词,鹧鸪看着看着就呆了。袁厌崖道:“把这只鸟放在织娘房中,不但可以替我们盯着织娘,若是织娘遇险,还可以抵挡一会儿。”
说罢,袁厌崖单手一挥,金鹧鸪就飞了出去,只看到镜子中慢慢呈现出了鹧鸪看到的影像,伯桑笑了:“也只有你才能想到这法子,不过,若是织娘外出,这鹧鸪也不能老跟着啊。”
袁厌崖乐道:“放心,他会一路跟着的。”
那只金鹧鸪飞到了织娘房里,织娘觉得无聊,就豢养了起来,毕竟是过了袁厌崖的手,通了灵性,懂得织娘的心思,另一头的伯桑,从镜子中看到了织娘日子里的点点滴滴,也就放下心来,看着织娘每日浇花除草,绣花织布,伯桑也就心安了。
菁儿回到宫中,神情一直有些恍惚,看着枕边的玉碗,想着,与其被梦魇所扰,倒不如听从朱砂的安排,每夜一颗食梦草,忘却烦恼,她端详着那个玉碗,只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这时朱砂和三途回来了。
朱砂和三途身后跟着清,他们此去是去骊山查看皇陵一些事宜,皇陵中布局,大到方位走势,小到兵马俑的陈列,一一都过三途的手,朱砂也算是尽了□□之则,安排好了赵政的身前身后事,这么多年来,外有清贩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