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掰开赵政的手,小声说着:“这里是长安君的寝殿内室,长安君有时心情大好或大坏的时候,就会差人将我们母子从牢中提出,换上姬妾的衣衫叫我时而跳舞助兴,时而陪他下棋喝酒,然后政儿就一旁看着,只因我身份微贱,识得那取悦男人的伎俩,有时她还会将门下政客召集来此,让政儿作陪,并且几次三番告知我和政儿的身份,此乃大辱,只是我母子手无半寸铁刃,腕无半分气力,势单力孤,只能隐忍,我也就罢了,只可惜了政儿,从小在那些轻贱的目光下长大……”
说到此处赵姬潸然泪下,赵政默默的伸出手帮赵姬擦泪,赵姬止住泪水又道:“今日他府中又来了门客,已经聚在偏厅,正要打发我们去作陪,姑娘就来了。”女又听到此处想到他们在大堂,赵姬说门客在偏厅,相比应有些能人志士,可是为何长安君正在正在招待三途,此时偏听的门客让女又有些不安。
女又道:“夫人受苦了,我此次来就是要救你们出去的,夫人你看——”女又说罢,又从发间取下两只簪子,一只金簪,一只玉簪,口念真诀,金簪变成赵姬,玉簪变成赵政,形态逼真,仿若真人,假的赵姬赵政垂首在女又身边站着,女又在他们耳边嘱咐了几句,他们便乖乖退坐一旁。
女又又对赵姬母子二人道:“这法术十二个时辰内不会戳破,不过要他们代替妇人去跳舞下棋是万万不可,一来举止有异,二来若是有识道士或是我玄门中人见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好,我吩咐了他们,等会我们走后便假装晕死过去,想必,长安君也不会逼他们就范,这十二个时辰内,我们要速速离赵,不然……”
“这里墙高一丈,四面铁栏阻身,我和政儿如何出得去?”赵姬皱着眉问。女又从腰中取出纳宝道人图,将图展开,道:“等会我作法,将夫人和王子收入图中,夫人和王子切记不可睁眼,只要我出得长安君府,就将二位放出来。”
赵姬一脸怀疑的看着那副卷轴,又看看赵政,赵政说:“事到如今,不可不试,娘,我们就听她一言,试他一试,总好过在这地牢中任人轻贱。”
赵政紧紧握着赵姬的手,赵姬也点了点头,看着女又,女又口诵真诀,从图中卷起一阵风,将二人收入图中,转眼,图中只看见赵姬和赵政的画像,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都闭着眼,女又冲他们叮嘱道:“不管你们听到什么,都不可开眼,切记。”
女又将纳宝道人图收好,转身变作飞蛾从窗外飞出,她飞回大厅,已然看到假的女又坐在席间,而三途正在笑着听长安君说故事。女又飞到三途耳边轻声道:“母子二人已救出,我们赶快离开罢!”三途微微点头,谎称不适需要休息,长安君也不多做挽留。
其实二人各怀心事,三途的突然造访着实让他不得不迎,门面功夫摆足了,三途和女又也救出了赵姬母子,长安君没有怀疑他们此次前来的缘由,全当他们抓到了长安君府的刺客而已。
长安君派安秋鹊将二人送出府,二人上了马车,安秋鹊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心里一阵忐忑。
到了客店,三途见掌柜已经醒来,满面红润笑脸相迎,寒暄了几句和假女又上了楼。到了房中,飞蛾变成真女又,女又道:“三哥,我们此行还算顺利,可是,会不会多生枝节?”
只见三途拿过一只枕头,变作他的样子,加上一旁的假女又,正好凑成一对。
三途嘱咐道:“你们等下即刻再从店房出去,坐辆马车,去城东的村寨,随便找间屋子在里面呆个一时三刻,再出来,随便去什么地方,反正不要回来,明白么?”假三途和假女又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三途又道:“又儿,你的东西都随身背着么?还有没有什么要收拾?是时候,我们要离开这了!”
“没有了,我的东西都在纳宝道人图里呢!”女又拍了拍腰间的卷轴道。
“嗯,长安君的人想必此刻已经跟着假的我们离开了,方才我在大厅,隐隐感受到我们周围有道术高强的术士,虽然来人不比我们法力,可是我们仍旧不可大意,我们还是隐身驾云离开,省的多生事端。”三途道。
“那我们离开之后,长安君的人若是发现赵姬母子失踪会不会由此及彼因为我们而迁怒这客店的人?”
“顾不了许多了,是福是祸皆听天命吧!”三途急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女又问。
“西平山,龙威寨!”三途看着窗外的云彩,又看着女又。
女又啊了一声,三途已然牵着女又的手腾空而起,女又看着渐渐变小的那座店房,想起这几天和伙计们相处的画面不由心生不舍,生怕长安君的人对几个伙计和掌柜不利,想到此处从发间取下最后一只发簪抛向空中,道:“福祸难料矣,祝君平安兮——”
发簪瞬间变成几只朱色小鸟,向客房俯冲下去。三途看着女又的发髻散乱了一身,道:“我还记得刚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对他们的!”
“相识皆是缘分,若是他人因我们蒙上无妄之灾,我可宁愿从来没有认识他们。”女又用手稍微整理发丝,三途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女又握着腰间的纳宝道人图,想着赵姬母子二人,也不枉费他们一番辛劳,微风拂面,吹起缕缕青丝好似迎来了新的世界。
不过多久,二人就来到西平山,女又不知为什么一直心不在焉,直到从云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