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嵬扫视四周,颤声道:“你们……有没有闻到……闻到什么味道?”他的话,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空气里有一股腥臭味隐隐而出。
曹构在他身旁,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模样,他慌张探出手,想让自己靠着墙面,这样至少不会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南怡不敢发出声音,如果此时走到骆时身边,或者同冯唐说你们掌柜不见了,那一定会很突兀,她必须先看到她的身影,做出判断,因为空气中浓烈的臭味越来越明显,像走进了一个死猪堆里。
哭闹累的婴儿睡去了,妇人和南怡一样,感受到了某种怪异,她不安睁大眼,然而除了能看到穿着浅色衣服的人被一层黑暗包裹着身躯,其他一概看不清楚。
南怡矮下身子,在墙边摸索到了自己的书篓,里面的红规还在补充灵力,要是它此时醒了,这里就能有光了……她起身,黑暗的环境,实在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骆时判断出南怡的位置,匆匆摸索到她身边,对她道:“姑娘……”
“我在……”
“这里……”骆时本想说盾门结界不被催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的修为不够,一种是地窖里本身就进入了邪物。而盾门结界为防御术,在脏东西已经入侵的时候,它就失去了作用。骆时坚信,只有后者才能造成现在结界无法施展。可是他没有声张,因为他怕自己说的会吓到南怡和众人。他不安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在烛火还没有点亮之前,姑娘切不要离我太远了……”
“恩……”南怡紧张喘着粗气,心头有一丝隐隐不安。
冯唐拼命摸索着火折子,可是连续摸索了三四遍,都是空空如也,他记得自己有备货,怎么会没有呢?
“找到了没有?再不行,我要出去了!”薛嵬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感觉,他催促道。
“你要出去就出去吧,现在客栈外面大大小小的尸体,五脏都被吃了,剩下一个空皮囊。那些东西有的喜欢吃人眼珠,有的喜欢啄人皮肤……
客官是要在这里等,还是去外面受死,你自己选!”冯唐本就心急,如今被其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不禁也来了脾气,暗想:我好心给你一个安身之所避难,你倒好,全来折腾我了。
此时此刻,地窖里除了他找东西的声音,还有老妇人的祈祷声,几人缩在一起的窃窃私语声……这些声音不断,倒也让黑暗里的恐惧减轻了几分。
“咚——”就在这时,众人听到了清脆的,像中指弹脑门的声音。这声音很短促,没人当回事情……
只是没一会,突然又发出了什么东西落地的沉闷声响。南怡只感自己的不远处,一阵阴风扑面而过……
“怎么了……”冯唐回身问道。
“谁……谁知道……”薛嵬已经到达了极限。
张青竹愣愣道:“好像是麻袋掉在了地上……”
“这里没有麻袋……”冯唐认真道。
“那……那是什么……”张青竹隐隐感到不对劲,因为那个落地的声音,离他最近。
“有血的味道……”猎人坐在地上,寥寥几字刺穿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这里怎么会有血?”张青竹面色难看,脚底发凉。
猎人幽幽道:“我的鼻子很灵敏,血就是从你身边散出来的。”
张青竹听得浑身一凛,惊恐睁大眼睛,仿佛什么东西正抓着他的腿。
“我们需要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张青竹嘶叫着,全然没有平日里的书生气息,他躁动不安地扫视着周围,却始终不敢看地面,因为刚才那个沉闷的声音就是从他脚边发出来的,这一刻,他心里闪过一丝惶恐,下意识感到了什么恐怖。
“爹爹……”他试探性喊道。
然则,并没有人回答。
在他对面的薛嵬彻底癫狂了,他对着黑暗的空气道:“这里!这里不是有修者吗?快想想办法啊!”
骆时闻言,知道危险已经在地窖里,想稳住人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他叹了口气道:“我布置不了结界……因为邪物已经在里面了。”
“什么!”所有人皮肤一紧,心提到了嗓子眼,似乎自己身体的某一部位,会被什么尖锐或者冰凉的东西抓着。
薛嵬再也控制不住,于是跌跌撞撞,像疯了一般跑到木梯旁,在确认是台阶后,他心里有一丝激动,紧接着,他欣喜地往上爬,仿佛离入口近了,他就能离恐惧远一点,只是这个入口比他想象中得怪。他攀到了某种头发丝般的东西,还有带着怪味的黏滑。
薛嵬并没有多在意,他想快点出去,无论外面有什么,总比在里面吓死好。他探寻着地窖的入口,可是奇怪的是,连入口的边也没有找到。
不应该啊,木梯和入口不过两个身体的距离,薛嵬心一空,抓狂道:“入口呢!我要出去!”
他的嘶叫声冰冷,绝望。
“入口怎么会不见!”冯唐道:“柴堆做的门,你用力一推就该开了啊!”
然而,薛嵬没有回答,冯唐突然预感到了什么,回身喊自己的老板娘:“掌柜……”
南怡缩着身体,道:“她刚才在你身后,后来……突然不见了。”
“不见……呵,这么小的地方,她哪里能不见?应该就在这里面吧……”猎人冷笑道。
“光……我们需要看清楚地窖里发生了什么!”张青竹已经吓得不清。
此时此刻,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