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尔看看他,有点小小的感动。方硕飞快看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你不要笑话我啊,其实我想说,如果白总真的觉得你配不上他嫌弃你,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他没有……”余尔下意识为他开脱,“是我自己,我希望能变得优秀一些,能够有资格跟他站在一起。”
方硕却不以为然:“那你只要勇敢一些就好了啊。”
勇敢?余尔愣住了。
……
余尔把方硕带到一家很有格调的私人会所,请他吃了一顿大餐,这种低调中透着高级、典雅中透着奢华的地方方硕还是第一次来,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行走的“目瞪口呆”,吃饭的过程中都在不停地感叹,最后走出会所大门,突然大喊了一声:“完了!”
“什么?”余尔被他吓了一跳。
方硕懊恼地拍着大腿:“忘记拍照了。”
余尔乐了。
方硕吃了一顿很高级的饭,心情好得不得了,送余尔回家的路上一边紧张地盯着前路一边又忍不住微微扭着哼起歌,余尔被他带得心情也很好,跟他一起唱了起来。
到达别墅门口,余尔裹好围巾从车上下来,对他挥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方硕回道,在余尔转身之前又喊了一句,“ss.”
余尔给了他一个飞吻:“t.”
方硕笑眯眯地调转车头离开了。
余尔目送他离开,转身往家走,不远处有车灯突然亮了亮,她停下脚步,看到有人颀长的身影从车上跨下来,带着冬夜的寒意缓缓朝她走来。
那个身影很陌生,却又隐隐透着几分熟悉的感觉,她愣愣地等着他走进,看着他背光的面容随着距离的拉近逐渐清晰,终于看清路灯下那柔和俊雅的五官时,有一刹那的恍惚。
温哲……有多久没见了?
“嗨。”温哲在她面前站定,故作轻松地笑着,声线是熟悉的温柔,“好久不见啊,鱼同学。”
余尔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温哲笑着朝她张开手臂,“可以给我个拥抱吗?”
年少时的难堪仿佛随着时光的流逝都消散了,那件事对她来说早已成为过去,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了。况且当时因为别人的错误和自己的固执与青梅竹马的好友断绝了来往,她其实一直有点愧疚。到今天终于能释然了,余尔毫不犹豫地上前抱住他,发现他似乎比记忆中又高了不少。
温哲收拢手臂,一手环着她的肩膀,一手按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睽违多年的拥抱,令他一时间心境也是非常复杂。
余尔声音有点哽咽地说:“对不起……其实我一直很想你……”
尽管心头有万千感慨,此刻却不是叙旧的时候,温哲调整好心情,说起正事:“我听说你家里的事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帮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余爷爷写给二叔的一封信,里面提到了财产分配的问题,我看过了,有日期和亲笔签名,只要鉴定确认这是余爷爷的笔迹,就可以作为书面遗嘱成立,具体的细节还要对照国内的法律研究一下,基本没有问题。有了这个,你的官司就胜券在握了。”
“真的吗?”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余尔忙擦擦眼泪,惊喜地接过来打开看,是爷爷的笔迹,信里说二叔如果不打算回国的话,就把所有的财产留给她。原来爷爷早就找到了二叔。
不过……她立刻看向温哲,“这个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见过二叔吗?”
“没有,这个直接寄到了我在英国的住处,二叔没有露面。”
“这样啊。”余尔有些失落,还以为可以联系到二叔……
温哲安慰地摸摸她的头:“这里面还有二叔放弃遗产的声明,有他的亲笔签名,拿去公正一下就可以。”
有了这两样东西,官司就稳赢了。余尔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谢谢你,温哲。”
“跟我还这么客气呢。”温哲笑道,“我这段时间都会待在国内,有事情随时找我,我的执照在国内不能用,不过还是可以免费给你咨询的。”
“恩。”余尔点头,“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这话让温哲很愉悦,又揉了揉她脑袋,“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睡个美容觉,明天漂漂亮亮地去做你的女强人。我先回去了。”
余尔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路上小心哦。”
“恩。”温哲突然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ss.”
话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显然是刚才听到她和方硕脑残的对话了……余尔囧得脸都快红了,把他推开,“哎呀,你快走吧,讨厌!”
温哲低笑着上车,冲她摆了摆手,掉头离开。
余尔再次目送车子离开,看了看手里的信封,把它贴在了心脏的位置。一定是爷爷在守护她,知道她快被打败了,所以派温哲来拯救她,对不对?
爷爷的信和温哲的归来都让她心安了很多,好像忽然间又充满了力量,余尔转身,带着欢欢喜喜的心情走进家门,没有注意到另一侧的路边有一点红色星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