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雨水肯定就和雷蒙德老师说得一样,掺杂着我们所不知道的毒素……要不然空间也不会对沾有绿雨水渍的麦穗排斥的那般厉害……连进都不能进……”蕾罗妮自言自语的轻声嘟嚷。
回想起刚才想要强行把沾了雨水的麦穗塞入空间,脑袋深处那犹如重锤敲击的剧痛,她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蕾罗妮在家里并没有等多久,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村口开始变得格外热闹和骚动起来。这时候一个执事步履匆匆地小跑了过来,蕾罗妮赶忙问他村口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喧闹成这样。执事告诉她是那些伤得厉害的村民被抬回来了。
“雷蒙德大人说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救治……否则很可能留下非常可怕的后遗症。”
蕾罗妮听得脸色都白了。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那个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执事,问他她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我是雷蒙德老师的学生,这些年也跟着他学了不少有用的知识,应该能够搭把手。”
“可是赖特大人在我过来之前特地提醒我让你好好在家里休息哪里都不准去。”执事的脸上流露出挣扎的表情。
在一众执事心目中,赖特牧师的存在简直和乾坤独断的权威无异,任谁都不敢轻易违背他的命令。
“现在大家都忙得脚不点地的,我也希望我能够帮些力所能及的忙,”连他有所动摇的蕾罗妮赶紧趁热打铁,“而且有我在他们就不需要再冒险跑去储水窖汲水了!”
虽然现在天上已经降雨,但显然这雨不加害他们就是罕有的仁慈了。
执事先生被蕾罗妮说服了。
他把他要拾掇的一大堆东西扛在肩膀上,说了句,“那您跟我来吧……小心别被雨淋到……这是魔鬼的涎水,女神的信徒是挨碰不得的。”
魔鬼的涎水?
蕾罗妮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神棍当习惯了的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很是慎重的点点头,“还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让你在我教父面前难做的。”蕾罗妮深知自己的老教父是副什么德行,很认真的给执事先生喂定心丸。
执事先生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些,他拢了拢刚从他房间衣柜里找出来的毛斗篷密密实实的把自己裹了个严不透风,然后毫不犹豫地又冲进了越来越大·颜色也越来越往深色系发展的雨幕中。
蕾罗妮没有丝毫迟疑的紧跟了上去。
一阵小跑后,他们在教堂的大厅停了下来。这时候的教堂大厅已经挤满了人——很多伤者都躺在铺了一条单薄布单的地毯上哭天喊地,他们的声音一闯进蕾罗妮的耳朵里——蕾罗妮就浑身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她最是听不得这些声音的——不过眼下也没办法再讲究那些有的没的了,蕾罗妮心下一横,就主动去找在教堂大厅一处拐角忙碌的老师雷蒙德巫医,问她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忙的。
雷蒙德巫医很高兴蕾罗妮会出现在这里。他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分配了几个并不算难的任务交给蕾罗妮完成。她的两个女仆也被叫回来辅助她。
趁着忙碌的时候,蕾罗妮压低嗓门问双胞胎女仆田地里的情形,特别是她的教父、父母亲人有没有受伤。
“那腐蚀性的伤口基本上每个人身上都有,只不过有的轻一些有的要重一些,赖特大人没什么事情现在正召集人在后面的隔间里商量事情,沃尔森先生和安东尼副牧一直都很注意保护他,杰拉先生和杰拉太太倒是受了点轻伤,不过用巫医大人才配出来没多久的药膏,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了,蕾妮小姐您瞧……杰拉先生和太太他们可不就在那里忙碌嘛。”
蕾罗妮循声望了望那场景和忙得脚后跟直打后脑勺的家人们,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一点点的落了地。
雷蒙德巫医临时配出来的药膏在救治伤员上起到了非常有效的作用,原本因为疼痛有些失控的村民们也重新被执事们驾轻就熟的重新安抚下来。
一些疲惫至极的歪倒在地板上昏昏欲睡,一些想得多的则在忧心忡忡的猜忖他们好不容易抢收回来的精贵粮食会不会真的不能吃了,是不是真的如雷蒙德巫医大人所说的那样,不仅不能食用还要抓紧时间赶快焚毁……
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的压抑和烦躁。
谁也没想到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盼了这么久的雨……居然会是这样一种让人满心不甘愤懑绝望的结果。
“……它就是晚下半个月也成啊!这样不是成心和我们这些贫苦可怜人做对嘛!”有人在压低嗓音发牢骚,明显情绪已经有些因为这频频出现的天灾而失控。
“嘿!老混蛋!你疯了吗?在女神冕下的眼皮子底下胡咧咧,你还要不要命了?”他周边的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抱怨唬了一跳,慌不迭的压低声音呵斥他,就怕他说出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被一直在他们身边游走检查的教堂执事们听到。
“反正女神冕下本来就不打算给我们活路了!”那抱怨的人语带哭腔,“你们仔细琢磨琢磨她这几年来做得事情……桩桩件件我都不知道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他们因为得到了蕾罗妮小姐这位女神冕下的从神转世,一直都对女神冕下格外的虔诚感激和忠贞不渝……没想到他们的一腔赤诚到最后换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让人恼恨愤懑的结果。
满腹怨气终于无法控制的村民们在说了好长一段赫蒂尔斯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