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李牧想打击盗版,陈泽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陈泽说:“老李你就是太实在,你现在不但是国内最杰出的企业家,也是全世界华人里最杰出的企业家,是整个华夏商业的代表性人物,而且国家对你和你的企业这么重视,**你也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现在的《疯狂的石头》更是积极扫除**留下的影响,打击盗版这样的小事儿,你跟部委领导打声招呼,他们一定会非常重视的,比你自己费劲巴拉的省事儿多了。”
李牧摇了摇头。
陈泽的想法他不敢苟同,自己跟陈泽不一样,陈泽生在当官的家庭中,从小接触的就是体制内的规矩和逻辑,所以他有问题要解决的时候,首先想的就是怎么在体制内寻找快捷省事的办法,这无可厚非,可是,自己不是在体制内长大的,自己家里在体制内也没有任何关系和背景,就算自己现在有点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也并不代表自己已经成了体制内的一份子。
不是体制内的人,冒然动用体制内的规则,很容易出问题。
这就好像,一个人自己体内的各种细胞、益生菌群可以在他的体内和谐生长,但这不代表外来的细菌,或者外来的细胞能够在他的体内和谐共存,病毒和细菌进入,会引起白细胞的疯狂反击,就连器官的植入都要面临身体长久的排异,细胞如此,人也是一样。
陈泽如果动用体制内的能量,对体质本身来说,就像是血液循环一样正常,在外界看来,也是体制内自身运行的规律,无可厚非,但如果自己冒然去动用体制内的能量来解决自己面临的问题,那不但体制内会有人心有芥蒂,外界恐怕也会心生不满。
盗版这个东西,一直困扰着所有知识产权领域的工作者,但是由于民情特殊,所以在21世纪初,国家还没有完善版权保护方面的立法,所以针对盗版的打击力度也不够,每一部院线电影的导演和投资人都痛恨盗版商,但是他们大多数只能接受这种现状,偶有大导演动用自己的力量去解决问题,也会遭人诟病。
比如,上辈子,《英雄》上映的时候,有关部门就曾经配合过一次全国范围的打击盗版行动,但《英雄》上映一过,行动的力度就立刻减缓不少,这让外界很多人认为,这就是《英雄》导演以及发行公司的特权,是他们在动用特权来保护他们自己的利益。
所以,这辈子,李牧也不能开这样的先河。
他是个商人。
应该用商人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真正成功的商人,永远不是挑战和对抗法律法规,而是要学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利益。
后世南韩那么多顶尖从商的家族爆出各种丑闻、被全国甚至全球民众唾弃,都给了李牧巨大的警示,自己决不能走上他们的老路。
李牧回答陈泽:“老陈,我终究是个商人,商人解决商业问题,应该站在商人的角度、从商人的层面去解决,如果站不对位置,将来很可能会一脚踏空,现阶段,电影行业这么多人都在打击盗版,都是自己举证,我也不能例外,只不过我比他们有钱,很多电影的发行方只能拿出几十万甚至更少的经费去打击盗版,但我能拿出几千万甚至上亿去打击盗版,只要舍得花钱,这事儿依旧能办的漂漂亮亮。”
陈泽听完,心里对李牧又多了几分赞叹与尊重。
大多数商人经商到了一定程度,就迫不及待想要触及更高的特权,但如李牧所说,这些人确实是跳出了商人的位置,商人初尝特权的滋味,就想吸食毒品一样,沾上便很难戒除,最终在不知不觉中,玩火**。
李牧能够从心底隔绝掉对特权的追求,永远站在商人的立场解决商人的问题,看起来好像很轴、很顽固,但实际上却是最谨慎也是最洁身自好的一种表现。
况且,真如李牧所说的,他有的是钱,有的时候,钱多到一定程度,很多事情的解决办法就会豁然开朗。
……
入夜,南方杭城下辖的某县。
位于该县城乡下的一个废旧罐头加工厂内,正灯火通明、一片热火朝天。
这个加工厂已经破产倒闭一年多了,由于地处乡下,非常偏僻,当地政府虽然已经把地收回,但一直没有投资拆除,所以就荒废在那里,由当地村委会代为监管。
几个月前,一个粤省来的商人从村委会的手里租下了这块地方,然后来了几辆卡车,把一些设备运了进去,之后这个食品厂就重新开工了,当地村民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在生产什么,不过偶尔会在附近发现不少被丢弃的光盘。
这些光盘被村民捡回去,塞到了摩托车、三轮车的车尾,用做夜晚反光的装置,谁也没去操心这家工厂生产的到底是什么光盘。
“盗版”这个词,对很多村民来说,根本都还没有听说过。
这个南方商人名叫赵鑫,他的生产线在这里运作了几个月时间,每天都有一辆卡车进出,这辆卡车每天装了三分之二的空光盘,以及三分之一的光盘简包装,这种包装都是印花厂里印好的,就是一个正方形的彩印纸套,给光盘套上一层薄薄的塑料膜,然后再塞进纸套里,就算是包装完成了。
赵鑫从事盗版音像制品生产已经很多年,早些年他做盗版磁带赚了不少钱,进入21世纪之后,磁带生意不好做了,他就转型做了盗版光盘。
盗版光盘让赵鑫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市场,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