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芙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闲最终还是被打断。
“娘娘,年侧妃服毒自尽了。”
……
凝芙曾想过无数次的报复,可却还是无法下手。心太软,她也明白这并非好事,若不是年凝榆失势,现在躺在地上的估计会是她自己。
“你又是何苦。”
凝芙看着年凝榆趴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早就闻讯赶来的御医被她拒之门外,她手上握着一把银色的匕首,没有人敢接近她。
“娘娘,您别去。”
看着凝芙朝年凝榆的方向走去。绿莹死死地拉着她的手腕,年凝榆如今是烂命一条,她已经服下毒药,要不了多时她自己便会安静地离开。
“你别过来,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年凝榆出奇地拒绝了凝芙的靠近,虚弱地靠在妆台的脚上,因为毒药的关系面目变得扭曲。
“最后一次了,我有话与你说。”
年凝榆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将话说得清晰些。
“绿莹,你先去外面守着。”
凝芙费了不少功夫才将绿莹支开,她倒也不是愚蠢,她现在是不怕,年凝榆这幅样子,恐怕走一步都是难事,她只要不靠近年凝榆,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你别怕,妹妹。”
年凝榆笑了笑,丢掉了手中的匕首。
“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求,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我知道你终是会来见我最后一面。”
她们也有过天真无邪的曾经。凝芙单纯,她不会轻易地舍去早已根深蒂固的情感。
鲜血从年凝榆的嘴角喷出,染红了她一身浅蓝色的衣裳,显得格外刺目。
“我只想王爷,能够平安。”
年凝榆捂着自己的胸口,她必须说完,这样她才能走得瞑目。
“在密秀宫南苑的第六盏石灯里面,我藏了一条芙蓉石坠,你若有机会,定要将它取来……我就算死了,她也不会就此罢休。那东西,关乎王爷的……。”
“我保护不了的,你帮帮我可好,不能让她夺去……”
年凝榆脸色苍白,眼角已经开始翻白。
凝芙咬了咬牙,冲到了年凝榆的身侧,握住了她的肩膀。她心里是有怨的,年凝榆总是如此,从来不会把话说清楚,她心里藏着凝芙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你又怎知我会帮你,你连承诺过我的事情都未再提起!”
年凝榆的眸光微闪,心如刀割般疼痛,她不说,是因为有人执意要保护凝芙,致死她才明白,她对凝芙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憎恨。她是羡慕凝芙的,从小到大,她是多么希望她能如凝芙般被护在手心疼爱。
“妹妹,你也在乎王爷的不是吗?”
年凝榆语气异常地鉴定,她明白。凝芙定不会撒手不管。她了解她,她的妹妹,是这世间,最善良的人。
“你不会想知道的……辜夫人……”
“妹妹,对不起。你安然的一生,注定要被我所毁……”
“恨我也罢,还是谢谢……妹妹……”
“若是可以……我也想好好做一个姐姐……”
若有来世,她们只要做一对普通的姐妹便好,不要再爱上同一个男人。
凝芙抱着年凝榆越渐冰冷的身体,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她的逃避,她的闭口不言。
也许是因为……凝芙握紧了双拳,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害死辜若之的,也许,真的是他。
原本沾染着浓郁春色的楚王府的一角。挂上了一圈圈的白布条。
整个景卉阁被哭声所掩埋,季心兰几度哭晕过去。好在年捷与年绩一直搀扶着她,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榆儿,你那么爱他,你走了,他何曾来看过你一眼。”
季心兰心中自然是恨极了梁千尘,都说楚王没有感情,可她身临其境才发现是真的。年凝榆私底下做的事情,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沉默却是害死了年凝榆。
“是母亲不好。我该拦着你的……”
说罢她眸光变得冰冷,看向一侧的凝芙。
“母亲节哀。”
凝芙自然是感觉到了季心兰的怒火,她蹙着眉,本想上前再安慰几句,她明白年凝榆对季心兰而言是多么重要。可年毅却拉住了她的手。
“心软了?”
年毅低声附在凝芙的耳边问道,眸中充满了嘲讽。
“她是府上唯一的嫡出小姐,是你的妹妹。你难道一点儿也不难过?”
虽然她并未完全原谅她们母女,可逝者已去,再大的仇恨也随之而去了。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对于年凝榆,至少凝芙还保存着曾经的姐妹情谊,她私以为能够释怀,至少没人会在陷害自己,可年凝榆真的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错了。人是不可能轻易抛下曾经在乎过的一切。
年凝榆与年毅还算亲近,她不相信年毅一点感觉都没有。可年毅清淡的眼神似乎诠释了一切,他并不是很在乎,至少年凝榆的死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年毅抿着唇,未回答凝芙。暗自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您保重身体要紧。”
凝芙靠近了季心兰,现在在她眼里,季心兰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哼,你也不必假惺惺了,榆儿走了,再也没人打扰你与楚王了。”
季心兰一点儿也不稀罕凝芙的同情,挥开了她的手。
“年夫人这是在怪本王?”
原本还在啜泣的季心兰突然停止了哭声,梁千尘不知何时站在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