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禾想了又想,终是在临睡前问韶亓箫道:“父皇为何会同意你将木兰园移出来?”

韶亓箫顿了顿,只抿了抿嘴角道:“母妃去世这么多年,父皇迟早会看开的。”只是他看开的并非是挚爱之死,而是无辜之人为他的私心所累而殒了命——还是那人的胞妹,且是真心爱着他的女子。

这话听在赵敏禾耳朵里,却总有些怪异,她还想再问,韶亓箫却已抬手遮了她的双眼道:“好了,天色都这么晚了,快些睡吧。”

赵敏禾此刻已经十分确定他一定有事瞒着她,否则他不至于没有直视她。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出口的秘密,自己是否真的要刨根究底?

她迟疑了。

将覆在她眼上的大掌拿开,她看了看他疲惫幽远的眼底,终究什么都没问出口。

元宵之后,承元帝每隔十天半个月便会召圆圆进宫。有时是韶亓箫抱着圆圆去;有时是赵敏自己带过去,韶亓箫则在下衙后来宫里接母女俩回去。

圆圆本就不怕生,在常常能见到承元帝的情况下更是不怕他,一老一少常常玩儿得极是开心。偶尔到休沐日时,赵毅听闻外孙女进了宫,他也会寻些借口进宫来,与老伙伴争夺(外)孙女的注意力。

朝中上下立时对璟郡王府小郡主的盛宠侧目起来。

然而到二月中时,承元帝开始偶尔会将另外几个嫡出的皇孙女也召过来见见。——外人看来,便是承元帝在见过小孙女之后,也想起来另几个,便突然喜欢含饴弄孙起来。又因召见皇孙太显露政治信号,便一律只召几个孙女进宫。

于赵敏禾而言,即使算起来除了团团,也就十四岁的福仪郡主韶玉凤、周氏十岁的女儿韶玉珍和王氏生的五岁的韶玉婵三个,她还是对承元帝的一碗水端平有些无语。

她偷偷对韶亓箫道:“父皇这么做,真的能叫所有人心里都平衡不成?”

韶亓箫无所谓,道:“但也不能说没有效果吧。除了太子皇兄,我和另几个皇兄皇帝从小到大,在大事上都不见父皇有所偏袒。你看如今,就因为咬不准父皇属意为谁,多数的朝臣还不是哪边都不靠。”

赵敏禾又道:“那不至于连孙女都要如此对待吧?”

韶亓箫想了想道:“若是早些年,我想父皇确实不会如此eads;大圣天地。但近些年朝中暗流颇多,不大太平,父皇也比从前还谨慎了。左右这样也可以叫咱们圆圆不再那么显眼,也是好事。”

这倒也是。赵敏禾想了想,倒释怀了许多。

承元帝如今五个嫡出的皇孙女中,其中韶玉珍渐渐长成,平日里要忙于学这学那,进宫的次数不多;福仪郡主韶玉凤身为先太子的遗腹女,自然是住在宫里的,按理她该是见承元帝次数最多的人,但她生性内向,不喜见人,出来的次数实在不多。

于是,这段时日里最常来承元帝跟前的,便是韶玉婵和团团、圆圆。

韶玉婵活泼可爱,嘴巴又甜;团团圆圆还小,咿咿哦哦起来也萌得叫人心都软了,倒是叫承元帝这段时日跟孙女们处得很开心。到三月春猎时,他也想三个小团子打包一同带去上林苑。

然而团团圆圆还是太小,不好一路颠簸,承元帝只好依依不舍只带了韶玉婵一个去了上林苑。

团团圆圆留下了,作为她们的父母,韶亓箫赵敏禾与韶亓荿郑苒自然也留在京中。

到春猎结束,上林苑传来消息,承元帝为福景郡主韶丰琪赐婚于这次春猎比试时的头名——康怀侯世子戴志行。

事关赵煦,赵敏禾自然多关注几分。

她有些讶异。

康怀侯府算是这襄京城中的新贵,这爵位并非开国元勋而来,而是前次北翟入侵的功臣之一。其时大周三路大军中的并州一路能持久不被攻破,与当时身为怀德将军的戴鸿的指挥得当是分不开的,战后承元帝便封了戴鸿为康怀侯,袭五代而降。戴鸿其人确实有几分本事,但他的儿子戴志行却并不出彩,唯一能叫人称道的只有几分蛮力。

而且……赵敏禾从前去陆府参加杨兰锦的花会时,见过戴鸿的夫人和来接母亲的戴志行……

她想了想,便叫孙嬷嬷看好了正在午睡的圆圆,自己带了拨云去后花园寻韶亓箫。

珑翠宫的木兰园是二月末移栽过来的,韶亓箫亲自盯着人忙活了整整一日,除了一些长得太大的植株实在不适宜移到璟郡王府里来之外,宫里的木兰园中的植被如今十之*都已在存墨院后头的后花园里了。

刚移植的这段时日,植株能否成活还是未知,韶亓箫不敢放松,每日总要来两三趟看看。

到木兰园外头,只见陶卓和康平一人一边守在外头,韶亓箫却不见人影,想必还在里头。

赵敏禾便叫拨云等在外头,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眼见王妃旖旎的倩影渐渐远去,陶卓想了想,对康平使了个颜色。

康平起先还不明白,见陶卓眼珠子往低头静立在一旁的拨云那头斜了斜,便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他打趣地看了眼陶卓,也不为难人便稍稍走开了几步,留给二人说话的地方,不过却始终支着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

陶卓靠近拨云几步,在她察觉到人抬起头时专注地看着她问道:“我想了又想,实在不明白你我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我也不想再自己瞎猜,只想问你一句:我想去求殿下与王妃娶你过门,你意下如何?”

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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