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鸽任他搂住自己,始终没有动作。
顾子谦看不到她的表情,自然不知道她垂着双眼,眼泪已经流到了他的外套上。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楚鸽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双眼清明而又坚定,“够了,你这些甜言蜜语还是留给顾秀吧。”
她眼底满是嘲讽,“你凭什么要求我等?你的确自私的可以。如果,你真的觉得不能失去我,那么,好啊,你马上宣布取消和陆妍雅的订婚宴,带我离开!离开顾家离开g市,我们出国,过我们的平淡日子?”
这样任性的要求够不够让你退缩?
顾子谦诧异地看着她。
她继续笑,“怎么,你做不到是不是?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你不要以为我真的可以大度到祝福你们,我告诉你,我也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虚伪,以前我说的都是假的,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祝福你们,一点儿都不想!我们离婚吧!”
顾子谦并没有挽留,也没再说什么。
而楚鸽每走远一步,心就碎裂一分。她不得不承认,其实她希望顾子谦能追上来挽留她。
这其实就是自己要的结果,而当这个结果变成现实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失望,多难过!
确定楚鸽确实已经离开,顾子谦这才痛苦地皱眉,撩起外套的袖口,里面白色的衬衣已经被血染红,血顺着手臂流到了手腕上。
缓缓地呼吸两次,他转身往医院走,步子放得极慢,而走路的姿态也不想先前那么自然。
陆妍雅从医院门口迎过来,见他额头上疼出一层冷汗,“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是不是?”
她盯着顾子谦袖口的血迹,知道自己问这话纯粹多余,说着又看向他不太灵活的腿,“你这样很容易感染,而且,腿骨里的支架还在,本来你要下地行走已经很勉强了。刚才你拉着楚秀走那么快,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的,知不知道?”
顾子谦挑眉一笑,冷汗顺着他眼角淌下来,而奇异的是,在他的笑容里,却看不出半分苦痛神色。
仿佛这种痛苦根本就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我已经习惯了。”当初在塔尔瓦基地训练的时候,受过的伤比这些重得多,那个时候,没有专门的医生,没有人会帮他们处理伤势。
他们全都只能靠自己平时所学的东西,活学活用,就地寻找可用之物为自己处理伤口。
现在这点痛又算什么?
真正的痛,不是伤口,而是眼睁睁地看着楚鸽走远,却不能追上去挽留,不能解释自己的做这些选择的苦衷。
不知道未来的一年,是不是会比自己刚被送到基地训练的时候更漫长?
“你其实,很想去追她的吧?”陆妍雅苦笑着望着他微微失神的双眼。
“嗯?”他猛然回神,却没对她的问题表现出多么惊讶心虚。
“没什么,你的伤势似乎又重了,依我看,还是再留院修养一段时间吧。”
陆妍雅提议。
“好。”顾子谦居然没有拒绝。
这样的态度,陆妍雅何尝不知道,也也不过是顾崎放顾子谦出来的交易,只要顾子谦娶陆妍雅,那么顾崎便停止索要楚鸽的命。
然而顾子谦同意了。
为了保住楚鸽的命他居然答应下来,但是在顾子谦内心是,这一年里,他掌握顾氏大全,那么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迎娶楚鸽。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到了那个时候,早已经物是人非.
起初坚决要出院的是他,现在居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留院修养?
陆妍雅转念一想,突然变得了然,楚鸽出院了,那么,顾炀就不会天天都跑到医院来对楚鸽献殷勤了,而他就不用看着他们两个相处了吧?
顾子谦住院的时候,她推顾子谦出来晒太阳的时候,不止一次看见顾子谦死死盯着顾炀往楚鸽病房跑来跑去的身影。
偏偏顾炀不知趣,就是要拎着送给楚鸽东西来顾子谦面前转悠。
兄弟两个看上去很和气,可暗地里波涛汹涌,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能感觉的气氛紧张。
重新住院之后,顾子谦看上去配合多了,只是对工作变得争分夺秒起来,只是陆妍雅办理手续的短短时间里,顾子谦已经让助理带来了他的工作电脑和需用文件。
“子谦哥,你该多休息。”顾子谦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看向陆妍雅,半晌点了点头,“这里有些紧急文件,必须马上处理。处理完毕之后,我会好好休息。”
陆妍雅微微一笑,“那好,我回去给你准备些鸡汤。”
顾子谦的目光已经移回电脑屏幕,“好的。”
陆妍雅离开之后,顾子谦始终都没再抬头,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操作,全神贯注工作到几个小时之后,陆妍雅拎着鸡汤回来……
下决心离开顾子谦已经不是第一次,然而,没有哪一次能让楚鸽这么痛苦。
她知道,这次和顾子谦之间,是真的玩完了。
面前漫漫长路,很多的行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很丢人,可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该收拾一下自己。
就这样茫然地走了许久之后,她在路边的一个休息长椅上坐了下来。
椅子旁边的树丫间,阳光雀跃,她靠在椅子上,透过枝叶看雀跃的阳光,心情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有些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人,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