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才收回了眼神,叹了声,目光凝露在这一片梅林间,平淡的语调听不出丝毫情绪,
“那么……姒裹也来听我一段故事。”
“其实当年,宫灵娇是可以拜在司命天神门下的为弟子的。”
话语一出,龙姒裹的手抖了抖,用一双惊疑的眸子瞪视他。
“你并不知道吧?我想天帝兄弟与天神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将这些过往告知于你。”
他侧头只是凝眸看她,不放过她的每个动作,
“当年的蓬莱仙尊梵音或者说如今的龙后本事天帝属意的女子,后爱上父王,天帝虽是震怒,内心倒也是十分怜惜娇儿,而天神当年虽是年俊却修为高绝,清风峻节深受天帝器重,六界景仰,如若中间不是发生了些许插曲,情势所逼,娇儿如今应当是司命天神的徒儿,姒裹你的……师姐。”
见她面上虽是镇定,而那颤抖握住茶杯的手却泄露了她心中的情绪。
宫灵俊并不知晓眼前这个女子内中如何作想。那一双含莲的双眸悠忽不定,良久才道
“我并不知晓。”
宫灵俊笑了笑,将手中之水饮尽,“无妨,是娇儿命里无福,如今,天神收了公主你为徒,是断不会再答应这请求的。造化之事,原属于命,既无这命就该妥协。不想还是出口言伤了你。”
一刹之间,龙姒裹只觉哑口无言。
她从来都不知晓,原来这是种可能。
大哥不说,二哥不说,师傅也不说如今想来怕是顾及她的感受。却不想,那样的置若罔闻,却反造成另一个女子深深的心结
嘴唇微挑,笑得有些牵强,眼角眉梢间却是淡淡的忧虑,凝视着炉中火只道,“……是姒裹幸运。”
“是啊,六界不知多少仙家女眷羡慕公主你呢。”宫灵俊故意打趣她。
“啊?是么,他们怎么说?”龙姒裹饶有兴趣支着颌,顺着他的话问。
“说公主功夫好,以后长大了能打跑一堆不爱的追求者!”宫灵俊戏谑她,眼底是深深的笑意。
“哎呀,会功夫还能这么用的啊!呵呵……”
凝视着她好不掩饰的纯净笑颜,心弦微动。
这样澧兰沅芷的女子,知进退,懂得失,大气慧心担得起六界对她的评价。
唇粘杯沿,眼底光芒一掠而过。
看来司命天神对龙神女这个徒儿,当真是用了心了。
这时梦洄远远走来,见亭间二人相谈甚欢,眉间也有笑意。公主是寂寞孤单了些,或许正需要些知己友人。突然衣间一紧,‘包子’咬着她裙摆催促她向前。
“好,这就去找你主子,才多久不见呀。”梦洄抚了抚‘包子’的大脑袋。领着它朝亭间走去。
龙姒裹远远便看见梦洄牵着‘包子’小跑而来,笑意更胜,轻唤一声,只见那白虎浑身跟注了劲一般,甩开蹄子就往前冲,梦洄想拦都拦不住,只得急步跟上。
“包子,包子!”白虎一个跃进,跳上石阶接就往龙姒裹怀里冲。
“呵呵,吃过早饭了吗?这么有劲儿!”爱抚着揉了揉它下巴,那家伙舒服的“嘀咕”起来。龙姒裹眉开眼笑。心下一痒,上前亲了口‘包子’的脸,吃了一嘴的毛。引得‘包子’在地上打滚撒娇。实在滑稽,龙姒裹捂着肚子哈哈直笑。
而端坐在一旁的宫灵俊瞪大了眼,俊眉扬着,有些消化不了眼前的场景。
这、便是他映像里清丽端庄的龙神女?这诙谐的场景,这顽皮的笑容,哪还是刚才蕴结婉约的女子?!
看来,六界部分的传言,呃,倒也不假……
身旁异常安静,龙姒裹回首见宫灵俊面露讶色,道,
“让灵俊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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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便是及笄的龙子龙女诵经斋戒的仪式,非重要场合龙姒裹便不需参加,一切琐事都交由几位长老负责,龙姒裹也乐得清闲,而同样清闲的还有东海太子宫灵俊,此番他替父携眷而来,真要开始斋戒,便也清闲了下来。
这日,龙姒裹刚从龙神殿出来,见宫灵俊负手立于廊前苍树,郁郁融融。感到有人走近,回身一看,目光温柔。
“姒裹。”
“来了怎不让人禀告,天寒别伤了身体。”
二人近段时间来往频繁,言谈也和洽。东海一干人看着也欣慰,这东西海修好,对东海也只有好事,常见二人煮酒相谈,胆子大的也愿上去同坐,胆子小的也偷偷瞄上几眼。
“包子呢?”宫灵俊看了眼四周,称奇,这白虎,能跟着姒裹它便跟着,走到哪跟到哪,原先看着他那眼里全是敌意,没想到,照着姒裹的话,连着几天送了好多‘蟹肉包子’,神色也和气起来,不再见了他就哼哼唧唧的,倒也是只难得一见异常通灵的神兽。
“今日十五,照例要到光华殿洗礼的。”
灵兽洗礼,乃承天地灵气,要在西海至灵之地,需每月散化兽戾,故不可废。
龙姒裹与宫灵俊并肩而行,梦洄跟在身后,三人朝南边的灵山走去,路上不时遇见东海女眷,也纷纷上前向龙姒裹等人行礼,言语间不甚恭敬,相较夜宴那晚,众人倒也心宽不少。
“昨日你提及的那个阵法,姒裹回去研习了下。”她迈阶而下,言笑晏晏。
“哦,可有所得?”宫灵俊挑眉,几日下来,二人以冰沙为营,划地为战场,兵法布阵一来二往相互切磋。让宫灵俊惊讶的是,龙姒裹不但兵法了得,布阵更是造极。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