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烨一行人不约而同地迎了上去,喊着:“凉笙?凉笙!你能听到吗?”
凉笙紧闭的双眼只微微睁开了一条细缝,飘移的视线扫了周围一圈,好像在找谁似的,直到容格格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儿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这才目光定焦住了。
他像是有话要说,可脸上带着呼吸罩,而且他头痛得很,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力气,最后实在支撑不住,双眼又闭合上。
一旁的医生催促道:“请家属让一让,他需要马上做手术。”
大家只得退开,眼睁睁看着凉笙被推进手术室里,容格格的一颗心都揪紧了,她的精神因为极度担心,几乎晕厥过去。好在有曹婉婷和温暖陪着她,一直掐着她的人中,并且安慰着她,她才勉力支撑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手术室的灯才灭了,一名医生最先从里面走出来。
“医生,我孙子怎样了?”众人迎上前去,凉老太急急地问着。
容烨站在最前面,他没有问,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名医生。
“伤者脱离了生命危险,手术也很成功,只不过伤者重伤在右脚,哪怕手术很成功,他也要在轮椅上坐很长一段时间。不过你们也别担心,伤者是伤在下肢小骨头,而不是大腿部分,否则就是一点站起来的希望都没有了。所以,只要他自己有信心配合医生的治疗,平时多休息,合理搭配膳食营养,注意防寒保暖和饮食卫生,发现问题积极对症治疗,他还有机会重新站起来的。”
听说凉笙脱离了生命危险,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再听医生说他要坐轮椅,他们的心又沉了下来。
还有机会站起来的?代表机会不是百分百?万一凉笙醒来,知道自己要坐轮椅了,自暴自弃,那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种种担心占据了所有人的心湖。
片刻后,医生和护士们推着凉笙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转入加护病房后,容格格和凉老太一左一右坐在病床上,两个人眼中都含着泪,静静地看着还没有醒转的凉笙。他那轮廓分明的脸显得异常苍白,毫无血色,很难不让人猜想他到底失了多少血才会令一张好端端的脸白成这样。
“凉笙……”凉老太低泣着,心里如同刀割一般痛。
容格格拉握着凉笙的一只手,在心里默默地向老天爷反复祈祷着,希望老天爷能让他快一点醒来。
医生说的话,她都听在耳朵里了,她不管凉笙的脚能不能好起来,她都会对他不离不弃的。但是,为了他好,她要鼓励凉笙,让凉笙接受治疗,重新站起来的。
“容烨,婉婷还怀着身孕呢,你先带婉婷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容婶,还有医生,不用担心的。”温暖忽然对容烨说道。
容烨的心系在凉笙身上,可他也知道自己的爱妻不宜久站,更应该保持一份愉快的心情,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他不希望婉婷也出事。
只好点了点头,他回头对曹婉婷说:“婉婷,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凉笙。”
曹婉婷的声音都是哽咽着的,只能点点头,却是发不出声音。
容烨出了病房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私底下找到医生,细细地问过凉笙的伤情,医生也细细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医生说,凉笙的右脚伤得有些重,就算配合医生的治疗,要重新站起来至少需要半年,最长时间需要几年。而且还需要凉笙有着极强的意志力才行,如果他自己失去了信心,自暴自弃,恐怕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坐上了车,容烨和曹婉婷都没有说话,两人心事重重着,都在担心醒来后的凉笙无法面对眼前的事实。
见容烨迟迟没有开车,双拳紧握,像是在生气的样子,曹婉婷出声劝导:“容烨,我知道你担心凉笙,但是也别气坏了身子。”
容烨咬了咬牙,这才出声说道:“我怀疑那辆车有问题。”
“车?”曹婉婷迷惑不解地问,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
“我们派过去接凉笙的人所了解到的情况是,凉笙出事的那辆车刹车失灵了,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我必须得找人查明真相!”
说完,容烨立刻拨打了电话,让人立刻彻查此事。
……
容烨两口子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凉笙才渐渐醒转。他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凉老太和容格格的泪眼,还接收到自己最敬重的义父义母那关心的眼神。
脑袋还昏沉得很,过了好几秒才想起了事情的经过,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也明白周围亲密的人们那种担忧关切的视线是为何了。
他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费力地说出话来:“奶奶,格格,我没事,你们别哭了。还有义父义母,你们怎么在这里?难道,这是……”
想起些什么,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设施上张贴着的不是印尼文或英文,而是自己熟悉的中文时,便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南城了。
“凉笙,你醒了。”
容格格听见他出声说话了,立刻坐上前一步,拉起他的大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一边拭去自己的泪水,应着凉笙,说:“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凉笙轻轻地说着,故意将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来,可惜嘴唇干裂得厉害,他轻微拉动,嘴唇上的褶皱就疼得厉害,于是笑容变得扭曲起来。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容格格的眼泪,她的泪水总是像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