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后,许安然的脸一阵煞白,恨不得把沈东驰的头摁在墙上砸。
“我跟保卫科的人打过招呼了,所以没事。”不知不觉沈东驰已经翻完了一沓文件,又换了另一沓。
“想不到你的人脉都到了医院了啊。”许安然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清楚得很。人家读过法医学,要认识几个学医的人还不容易吗?
“找到了。”
许安然凑过去,顺着沈东驰手指的地方,她看到了死者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宋汝卿”三个字。
心里不知怎的又压抑了起来,堵得慌。
尸体登记卡上标明了死亡时间为早上九点五十六分,也就是说,只差一点点她就能赶上见宋汝卿最后一面了。
见她情绪忽然低落,沈东驰站了起来拍拍她的肩,轻声说:“你要是害怕,就在这儿等我。”
沉默了片刻后许安然摇摇头,“呆在这儿反倒更瘆人,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很多人害怕面对死人,他们觉得死人是可怕的,是吓人的。但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活人比死人还要可怕。
铁门被打开,发出了一声“铿锵”,紧跟着一阵消毒水味夹杂了腐臭的味道传了过来,即便隔了一层口罩,鼻息之间还是隐隐浮动着。
一时间,胃里有些翻腾,一股子酸水涌了上来,许安然连忙拍了拍胸口压下去,而那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她忍不住,便赶紧摘了口罩跑回铁门外,倚着门一阵干呕,还一边回头对着沈东驰摆手:“你去吧,我就来。”
见状后,沈东驰也没有多说什么,大步按照尸体存放的编号找到了宋汝卿的尸体。
咬了下牙,沈东驰缓缓掀开了白布,随即面露错愕与震惊之色——
这具尸体,不是宋汝卿的!
*
装潢奢华的画廊,墙壁上挂了尺寸不一、风格迥异的各种画幅。
聂湃一幅画一幅画地走过,目光专注至极,看似在欣赏,实则不然。
聂彻愤然而来的时候,他正微仰着头观赏着那幅《圣安东尼的you惑》,听到了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便知道是谁,一阵低笑后他说:“难得你这匹野马回家。”
相比他的平静,聂彻近乎咬牙切齿:“你到底把婷婷藏到哪里去了?”
“原来是为了婷婷。”聂湃动了动脖子以缓解仰头太久带来的不适,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我不是说过吗?你乖乖听话,她就会没事。你不配合我,我也没办法。”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收手了!傅从阳也已经如你的计划定了律凌辰的罪,他现在插翅也难飞出上海,一切都在如你所愿,你又何必再拿了一个人的性命?”
“再拿一个人的性命?”聂湃微微觑眉,“你指宋汝卿?你以为他是我杀的?”
“我知道院方给出的是中风,但我知道,一旦宋汝卿死了,他所犯的那些罪全都无从考证,你大可以利用你掌握的消息将这些全部栽赃给律凌辰。万一律凌辰这一次没有被你所扳倒,你又能反过来将责任全权推卸给宋家!而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闻言之后,聂湃唇角的笑意更深更冷,竟伸手鼓了掌,“不愧是我的好弟弟,看来你已经把我的计划都洞悉得清楚了。只可惜啊,一个婷婷就卡住了你的要害。也对,兰姨生前最疼婷婷了,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你好好照顾她。”
一句话刺激了聂彻,暴怒之下,他一拳打向了聂湃的脸。聂湃猝不及防,整个都趴在了墙上,脸顿时青肿了一块,嘴角也慢慢渗出了血。
阴鸷的眼眸顿时一片阴云,擦了下嘴角,聂湃不怒反笑:“彻,你真是翅膀变硬了嗯?你可知你今日的冲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意外的,盛怒之后聂彻平静下来了,“你一直拿婷婷威胁我,你若是把她如何了,你不也就没了筹码?”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满屋子的画幅,最后又将视线落在了聂湃青了一片的脸上,“你信那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么?我告诉你好了,恰巧我信的是那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许、安、然。”
见聂彻要走,聂湃淡淡地吐出了这么个名字,见到聂彻脚步顿了一下后他满意一笑,上前几步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们几个在打地下游击战,想跟我玩阳奉阴违?不觉得你们几个太嫩了点吗?啊,对了,你可得好好提醒你这位朋友,律凌天失踪了,说不准下一个就是她了呢?”
*
宋汝卿的尸首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掉了包,取而代之的那具尸体的主人沈东驰认识,是宋汝卿曾经安插在法医组的眼线,也就是他曾经跟的那条线索。前段时间那人突然失踪,现在却突然在停尸间发现了他的尸体,这着实地令人匪夷所思。
从停尸间出来之后,许安然平息了胃里的翻腾,此时天色已晚,沈东驰提议去吃点东西。
一天了,许安然本就没吃多少,还吐了两回,胃里空空的,她却摇摇头拒绝了。又跟断了一条线索,可见事情的发展根本不是他们二人所能掌控的了。
回到家之后,她便发觉顾问还没有将用药记录发到她电脑里,便只以为他忙着处理组织里的事情不得空,思来想去,她便回了自己房间打算看一看那个铃铛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信息。
推开门,却见到了倚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手搭在沙发背,一手抚摸着在他身边躺成了一团的royal。
许安然吓了一跳,许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