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快说。”
江心那边似乎有人在催促,而她的语气也令她心里没了底,但不想耽误她的时间,许安然便直接问及了关于今日的舆论之事。
江心说:“没有人在背后操控,但,这场舆论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可靠性呢?”
“不知道。”
“能知道是谁放出来的吗?”
“在查。”
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江心,你还在生我气吗?”许安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而那一边,江心却无法给出回应。
她生气吗?不算生气,因为俗话说,不知者无罪。许安然不知道她对聂彻的心思,自然顾及不到她的想法。所以她没有办法对许安然生气,但是,她积累多日的怨气无处可发,许安然的举动,却恰巧打开了她的发泄口。
而许安然,却是不知道江心在内心有这么一段纠结,见她沉默便以为她仍在生气,轻叹了一口气后小声道:“要不……把这件事情告诉聂彻吧,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
这句话刺激了江心,不等她说完,江心便打断了她的话。
而后,可想而知,两人发生了争吵,最后以江心强行掐断了许安然的电话告终。
但,整个过程,江心还是不曾告知许安然她对聂彻的心思。像是被填埋在心中的秘密,让它飘散了也好。她虽不是什么纯情少女,却也容不得自己未来的男人已经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眼中容不得沙子。所以,她要快速掐灭自己的这一份幻想。
听说,聂彻已经决定了,一旦查出了聂婷的下落,他便应fbi的邀请,出国发展,离开这个他没了牵挂的地方。
那么,聂彻,就这样吧。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的秘密,就让时光来做主。
如果多年以后,我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忘却,那么,我一定会漂洋过海去找你,并告诉你,我爱你。
因为,你是二十多年以来,第一个住进我心里的男人。
……
和江心争吵过后,许安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却又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
正阴郁之中,e教授敲了门,站在门口慈爱地看着她,说:“ao,来陪我下盘棋。”
e教授被律凌辰从加拿大请到了中国,人生地不熟。听说e教授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但偏生为了她的病日日呆在别墅里。许安然心里本来就有些过意不去,听他提了要求,便二话不说地同意了。
另一边。
沈连骁夫妇仿若一夜之间苍老。
视为掌中宝的女儿忽然被爆出丑闻,紧跟着宋辰亦退婚,沈氏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况且……
他们觉得羞愧难当的是,若是女儿是与一男子传出绯闻,那也就罢了,偏生……是女子。
“刚刚儿子打电话说,这事叫我们不要担心,他会处理的。”沈连骁拍了拍躺在床上面容苍白的沈夫人的肩,嗓音却如同枯木一般毫无生气。
他的孩子他了解,素来无心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却被他硬生生逼上了这条路。
沈夫人无力地摇摇头,眼底黯淡无光。
宋氏。
梁一等人从正门、地下停车场等被记者包围的地方出去吸引记者,而沈东驰则带着沈芳娇从员工通道绕了出去,并且没有开车,直接踩好了时机让司机来接。
上了车之后,沈芳娇还在不停地落着泪,沈东驰下颌紧绷着不曾说话,但却终是不忍妹妹红着眼睛却还哭成了泪人儿,抽了面巾纸给她,轻叹:“别哭了。”
以往难过的时候,沈芳娇都会扑进沈东驰的怀中哭泣,因为自小,哥哥的怀抱就是她躲避风雨的港湾。每次她犯了错,母亲拿了鸡毛掸子要惩罚她的时候,哥哥就会很快地把她抱在怀里,替她挨下母亲的惩罚,并轻声请求母亲说,妈妈,您打我吧,别打妹妹了。
哥哥对她的宠爱和袒护从未变过,只是到了今日,沈芳娇忽觉愧对于他,愧对于父母,她再无颜面面对这些至亲的人。
“娇娇啊,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沈东驰的嗓音里有几分无奈,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按了按眉心,“放心吧,哥比你大不了几岁,咱俩之间没那么多代沟。你先别回家,等母亲的情绪好些了我再替你解释清楚。”
沈家,素来都是慈父严母。沈夫人也算得上是个女强人,在治家方面很有一套,对儿女也是宠爱有加,但却不代表,她能同现如今的年轻人一样,接受自己的女儿……是同性恋。
“哥……”
沈芳娇刚说了一个字,剩下的话却全被哭声代替。
沈东驰拍了拍她的手,摸摸她的头,笑:“别怕,哥哥在呢。”
只是,他们都不会想到,上帝终究是残酷的,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有些人……注定不会留。
因自小在国外长大,许安然也接触过一些著名的棋联大师,但自己对国际象棋的了解却只是一点皮毛,顶多能用来当做消遣时光的游戏,她向来都乐此不彼。
但今日,许是状态欠佳。
e教授走棋的时候,她却忽的望着黑白格子相间的期盼,脑中闪过了一道道重影。
她不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