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道,将门带了上……
偌大的雅间内,只剩下池君御与白云夕两人,大眼瞪小眼,皆不说话。
良久,白云夕忍住了怒气,深呼出一口气,开了口。
“池君御,你娶我虽是不情不愿,但你让一个侍卫来揭我的盖头,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白云夕的声音很柔,声音的柔美,完全掩盖住了自己的怒气。
反而仔细一听,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些许失望,与悲凉……
闻言。
池君御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嘴上勾起了冷笑。
“既然你知道娶你是我的不情不愿,能风光将你接进御王府,已算本王的仁至义尽,白小姐又何苦,再要求太多?”
接她进御王府,是他的仁至义尽?
忽然,白云夕笑了。
自嘲的笑了。
原本以为,虽然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感情,但至少,也应该可以做到相敬如宾,各自尊重。
可这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而且,多情到了,无可救药可耻的地步!
真不知道,也不明白。
那晚他中了媚/药之时,为何唤出的,却是她的名字?
一直以为,那一声‘夕儿’,便是搭在自己与他之间的桥梁,架起了通往彼此世界的绳索,即便不是那么坚不可摧,可至少,它是存在了的。
可这桥梁,却是还未涉足之时,便是断了……
眯上眼,白云夕深呼了一口气,再吐出,心中的失落与失望,只有她自己知道。
“池君御,我就问你一句,娶我白云夕,就真的,那么让你不堪让你厌恶吗?甚至让你厌恶到,大婚洞房花烛之夜,不惜来这风尘之地逍遥快活?我白云夕在你眼里,是不是连着青/楼的女子,都不如?”
白云夕的话,让池君御僵住了身子。
不堪?厌恶?
连青/楼女子,都不如?
这,怎么可能?
娶她,能这般的娶了她,是自己这一辈子,觉得最幸运的一件事,他又怎么会觉得不堪,觉得厌恶呢?
可当他再要推开那婚房的门时,脑子里,却是浮现出了一幕又一幕当年的画面。
熊熊大火犹如一头饥饿的猛兽,吞噬着自己的家。
拿一座座的宫殿,被鲜血所侵染,血流成河……
那些忠心的丫鬟婢女,挨个的悬挂在屋梁之上,硕大的眼睛睁着,像是在说,她们死不瞑目……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没有正面回答白云夕的问话,池君御转了个身子,不再去看白云夕的神情。
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那是谁该来的地方?
闻言。
白云夕冷笑了起来。
“也是,这里本就是你御王爷该来的地,像我这种被天下人誉为最丑的女人,又怎么该来呢?您说是吧,御王爷!”
白云夕说出口的话,字字带刺。
以至于,让池君御无话可说。
“池君御,即便你不情不愿的娶了我,可我白云夕现在,是你名正言顺的王妃!再不情愿,也麻烦你,装个样子!我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样,百姓怎么传!但至少,在我爹和我哥面前,与我相敬如宾!除此之外,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搭理!如何?”
装样子?
相敬如宾……
白云夕所说的话,一字一句的戳着池君御的心脏,让他难受,窒息!
所谓井水不犯河水,是不是代表,除了他们这‘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便是陌路之人?
放在大腿上的左手,紧紧的捏住自己的大腿,那力道,像是在拗断一个人的脖子,如此的大。
可此时此刻,池君御却是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腿上的疼痛,远比自己此时被戳的心,轻了太多……
“你不回答,我便算你是默认了!明儿一早,是回门,今晚你可夜宿在这醉梦楼,但是希望你别醉生梦死到记不得回王府的路!”
白云夕自顾自的说完,深意的看了池君御一眼,再没有任何的留恋,转身离开……
门外,褚烈恭敬的站立着,看着出来的白云夕,唤道,“白小姐……”
冷眼瞥了褚烈一眼,白云夕冷声说道,“看到你主子,别让他死在了这温柔乡里!”
雅间内,传来噼里啪啦被打翻东西的声音,此时的白云夕,已是离开了醉梦楼。
看着狼藉一片的雅间,褚烈无话,走至了池君御的身边。
能让自家主子如此动怒的人,这天下,恐怕也只有白云夕白小姐一人了吧!
“滚……”
池君御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余光瞟向一旁的褚烈,大声的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是在这样的一种境遇里,认识彼此?
为什么,偏偏,她却是自己仇人的女儿?
池君御在心里,一遍遍问着。
可即便是歇斯底里的问,却是未能得到任何的回答。
他一直想不通的是,白云夕不过一个天下人嘴里的丑女,怎么自己,便是对这样的一个女人,动了心,动了情……?
而她,还偏偏是,自己一开始就放在棋盘上的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