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青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饶有兴致的把‘哥哥’两个字在舌尖反复念了两边,嗤笑出声:“呵,哥哥……”
这几年来,他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弟弟了。
南慕白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了。
他见不得他过的太好,他见不得他过的幸福,他希望他跟自己一样活的麻木而绝望,可一同被流放到地球的极端,在他冰天雪地里,他本来有好几次机会可以伤害他,让他承受比现在严重无数倍的伤痛,可却始终都下不了手。
如果说这几年来他一直坚信他是希望南慕白痛苦的,那么这几天的共患难,已经让他的信念开始崩溃坍塌了。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郝小满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混乱纠结一样,抬手为他掖了掖被角,轻笑:“你不是想让南慕白痛苦,你只是希望有个人陪你一起记住她而已……”
真的想折磨一个人,有太多太多的手段了,凭他的能力,真的想要毁了南慕白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却选择了一个最温和,最绵长的方式,慢慢拉长南慕白的痛苦。
他只是不想让南慕白获得幸福,他希望他跟他一起停留在过去,铭记他的女孩。
独自纪念一个人,真的是会太孤单,而他已经承受不了这份孤单。
你不是想让南慕白痛苦,你只是希望有个人陪你一起记住她而已……
南慕青歪了歪头,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这么认认真真的打量她了。
或许他身在迷局,难以参透,但关于当年那件事情,周围人也不是没有不知道的,可这么多年来,却没有一个,一句话,点破了苦苦纠缠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心魔。
一个刚满20岁的小姑娘。
明明看起来懵懂而纯真,不谙世事的样子,第一次在盛世夜总会见到她的时候,他有些恶劣的想,这么单纯无辜的一个小姑娘,究竟能承受住他的几次出手?
可她却一眼看透了他微笑面具下的心怀叵测。
她将他看的透彻,却似乎从来不畏惧他、排斥他,甚至有时候明知道他在故意挑衅,却还一副‘我不跟你计较,你想怎么闹腾我陪你就是’的模样,真的是让他想狠心也狠不下来。
难怪慕白会把她当做宝贝一样的藏着,甚至大半年后,国外的他才得知他在国内已经娶了一个小娇妻。
郝小满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好好养伤,祝你早日康复。”
身体,心理,一起康复。
刚要转身,就听身后男人徐徐淡淡的开口:“你如果想,我可以直接把林晚晴带到美国去,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再插足你们两个之间。”
郝小满怔了怔,又转过身来吃惊的看着他:“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不是已经厌倦了用林晚晴伤害南慕白么?不是一直想知道她跟南慕白离婚后他会不会受到伤害么?
可刚刚的那番话,无疑是在向她表达着一个信息,他要放弃折磨南慕白了。
“当然,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生难得一知己,为了知己做点小小的牺牲又有何不可?”
“……”
郝小满这下是真的有点小感动了。
事实上,她并没有刻意想要讨好过他,只是觉得那段往事与她无关,而他回国后做的一切,也不过都是把原本就已经汹涌的暗流一点点搬到了明面上罢了,就算没有他,她跟南慕白或早或晚,还是会走到这一步的。
她感激一笑:“谢谢你愿意把我看做知己,但是……还是顺其自然吧。”
林晚晴上一次在电话里哭着说他要强行带她回美国,南慕白的脸色她是看的一清二楚的,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距离分开了,一切就能断了的。
这一年来,她还时不时的跟他同床共枕呢,负距离的接触都没能让两颗心走到一起去,她又何必去强求。
……
或许是这么多年来,北梵行俨然已经成了孤城‘禁欲系’男神的代表人物,因此关于南氏集团的二少夫人跟北氏集团总裁北梵行出国偷.情的新闻便显得格外的让人精神亢奋。
像是水中的葫芦一样,按下去漂了上来,再按下却再漂,整个孤城都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的时候,官方索性也懒得再去处理了,爱怎么聊怎么聊好了。
郝小满洗个澡的功夫,出来一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已经进了无数条短信跟电话了。
南慕白这边也是闹的沸沸扬扬,林晚晴的公开宣言给南氏集团挂上了个‘乱.伦’的标签,而南慕白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标明态度,更是惹的众说纷纭。
郝小满洗完澡就靠在飘窗上安静的闭目养神了。
南慕白这些日子积攒了不少的公事,即便是在生病中,也不得不抓紧时间处理,从郝小满过来到现在,他的几个私人助理跟秘书就几乎每隔半个小时过来一次,不是送文件,就是收文件,忙的不可开交。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抱着抱枕昏昏欲睡的功夫,听到男人淡声叫她:“小满。”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来,看他一眼:“忙完了?”
“明天再忙就好。”
南慕白看着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我们先睡觉。”
飘窗这边空间很大,铺着柔软的榻榻米,睡起来跟床毫无二致,她笑了笑:“我在这边睡就好,我睡觉不太老实你也知道,不小心压到你的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