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不算冷,既没有愤怒,也没有质问,冷静的像是在处理一件外人的事情,但那股慑人的气场却还是让她不寒而栗,重重的咬紧下唇,埋首进男人怀里一声不吭。
额头贴着的胸腔微微震动,耳畔响起男人阴鸷冷怒到了极点的声音:“这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处理是我自己的事情!爸你还是不要乱插手干涉的好!”
“家规在那里,容不得你乱来。”
南政桥上前一步,威严而冷沉的命令:“把她放到手术床上去,只要这个孩子不在了,我可以既往不咎,继续让她做你的妻子,将来你们想要多少孩子都可以。”
南慕白抱着怀里微微发抖的女人,同样上前一步,气场凛冽迫人:“爸你有那个时间每天盯着家规去读,怎么不好好考虑一下,你要怎么跟妈解释这些年来你私下里对你青梅竹马的照顾?说一句你们之间是纯洁的,不知道妈会不会相信?”
气温骤降。
偌大的手术室里,里里外外明明有足足二十三个人,那一瞬间,却是绝对的鸦雀无声。
“你威胁我?”向来沉稳寡淡的嗓音中,罕见的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却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南慕白表情比他还要冷淡几分,抱着怀里的女人轻飘飘的从身侧走过:“嗯,我在威胁你,想拿妈对你的信任度跟我赌吗?那我就跟你赌一把!”
……
直到回了公寓,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男人直接将她放到了床上,拉过被子来将她严严实实的裹住,长指帮她顺了顺耳畔的发,蹙眉:“你是不是傻?他们要带你走,你就乖乖跟着走?”
她心有余悸,冰凉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子,有些委屈:“我在南宅见过他们……他们又说是南先生找我,我就下意识的以为是你。”
南慕白像是无语了,懒得再骂她,抬手试了试她冰凉的额头:“等下,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喝了睡一觉。”
她没吭声,眼巴巴的看着他起身离开。
三分钟后便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单手抬起她的脑袋一口一口的喂她。
她喝着喝着,惴惴不安的抬头看他:“你爸那边怎么办?我看他很生气的样子。”
那样的男人,这辈子恐怕都没被谁威胁过,如今被自己的儿子威胁,一怒之下,会不会又把他丢到哪个不毛之地让他自生自灭去了?
“再生气又有什么用?”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妈是个绝对的醋缸子,平时看到我爸跟哪个女人多说几句话都会吃醋,更何况让她知道我爸私下里照顾了一个女人30年。”
其实也不算是照顾,他们算是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本来是门当户对的,后来南政桥心有所属,便执意解除家族联姻,结果没多久,女方家便遭遇了重大财政危机,破产了,后来一度过的很凄惨。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如果他没有坚持解除婚姻,有南氏这个大靠山在,她的人生也不至于跌落谷底,因此这些年来,南政桥一直在派人暗中在工作生活上资助她,至今为止,那个女人跟南夫人都不知情。
但这件事情一旦被南夫人知道,不论南政桥心中有多坦荡,南夫人也没办法像紫霞仙子钻进至尊宝胸口里问他的心脏一样问他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女人,她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揣摩这件事情。
早晚会把南宅闹的鸡飞狗跳。
对南政桥来说,南氏集团很重要,但他的夫人更重要,他不会拿这件事情来跟他赌的。
郝小满勾勾唇角:“哦,我说你怎么那么矢志不渝的照顾容霏霏呢,原来是遗传你爸?一家子的情种啊!”
顿了顿,又改口:“不、不对,你简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男人垂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情种不敢当,撒种我倒是很在行,要不要现在就试一试?”
“……”
……
睡的很不踏实。
时不时的惊醒,迷迷糊糊看到靠在飘窗上看文件工作着的男人,才又沉沉睡去。
不知道这样醒醒睡睡多久,再一睁眼,飘窗边空荡荡的没了人影。
她一惊,几乎是立刻翻身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明显的紧了紧。
转头,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床,跟她躺在一起,还穿着西装,躺在被子上面。
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脏又咚的一下落回了胸腔,她就那么坐在那里,借着明亮的光线,看着他过分棱角分明的侧颜,久久没有动一下。
男人睫毛都没有动一动,却忽然异常清醒的开口:“你这么痴迷的盯着我,很容易让我起反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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