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她眼前,男人清润干净的嗓音在寂静飘雪的夜晚显得格外动人心弦:“我有点夜盲症,你可不可以牵着我的手?”
“卧槽!”
邓萌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特么有夜盲症怎么不早说!!那条山路那么窄,一不小心我们俩都死翘翘好不好?!”
不敢相信她还那么相信他,以至于都在车上睡着了!
谁知道竟然是踩着死亡线睡过来的!!
这货是不是大脑缺根弦啊?夜盲症的人,晚上开车都不敢开,更遑论是开在悬崖边上了,他想死也别拉着她一起死好不好?她还有很多事儿没办完呢!
季生白一派淡定的道歉:“对不起。”
倒是听不出一点点真的觉得对不起的痕迹来。
邓萌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用力握住他的手,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我这条命,早晚得搭你身上!”
身后,男人又不咸不淡的道了一次歉:“对不起。”
“行了行了,别道歉了,我怎么越听越生气呢?!”
“哦……”
……
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进去,宣称自己有夜盲症的季生白走的很稳,倒是邓萌,几次三番脚底打滑差点摔倒,每每都要靠季生白的手臂拖一拖。
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她站定,表情讪讪的:“刚刚……谢谢。”
黑暗中,男人两点寒芒闪着细碎耀眼的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不客气。”
伸手推开闭合的木门,眼前骤然明亮了起来,依稀能闻到饺子的香气。
“妈,我……”
一句话刚到唇边,就因为屋内坐着的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生生顿住了。
刚刚拿起筷子的男人闻言似乎也怔住了,转身看过来,眉梢眼角很快染了愉悦的笑意:“小萌萌。”
带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匆匆从厨房里出来,一眼看到她,撩起围裙擦了擦手便小跑着跑上前:“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下了雪,路上多危险吶!”
一边说着,注意力很快被她身边站着的眉清目秀的清俊男子吸引:“这是……”
邓萌瞪着悠悠起身的男人,脸色冰冷:“妈,他怎么会来我们家?”
“哦,这是何少爷,小萌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他经常带你出去吃冰淇淋来着,还给你买……“
“你来我家干嘛?”邓萌忽然出声,冷声质问已经走到了面前的男人。
邓妈妈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怎么说话呢?以前何少爷多照顾你呀,对咱们母女也十分照顾,人家有心来看妈妈,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
“没关系,阿姨,小萌如果对我客客气气的,我倒是不习惯了。”
何腾也不介意,笑着打圆场,视线却自始至终都在打量她身边的季生白。
从穿着打扮看,不像是富家子弟,穿的是运动鞋,也没戴名贵的腕表,但气质又是说不出来的冷贵俊雅,不像是一般家庭中出来的人。
尤其是看他的眼神,坦然自若,不卑不亢,甚至有种说不出的倨傲凉淡。
“这是谁?”他问,警惕的口吻。
“你管他是谁,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邓萌不耐烦的瞥他一眼,转身跟邓妈妈介绍:“妈,这是我同事,今天没什么事,说要出来散散心,就跟我一起过来了。”
季生白微微欠身:“阿姨你好。”
“哎,小伙子……生的可真俊俏。”
邓妈妈满眼欣喜的打量着他,顿了顿,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忙招呼:“快快快,快进屋,外面冷,妈正好包了不少饺子,一起吃点暖暖身子。”
邓萌盯着何腾:“妈,季生白,你们先进屋,我跟他有点话要单独说一下。”
说着,转身出去了。
何腾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西装的衣袖,视线跟季生白在半空中交错而过。
不简单。
这三个字毫无缘由的跃入脑海,令他警铃大作。
出去后,不等邓萌说话,他就沉声发问了:“你知道这人是谁,就往老家领?万一是冲着你北家少夫人的身份来的,想要设计陷害你怎么办?怎么这么大人了,一点心眼儿都不长呢?”
这样毫无隔阂的口吻,仿佛他是她多么亲近的人一样。
邓萌最受不了他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冷着脸推了他一把:“何腾,我知道你脸皮厚,但没料到你脸皮厚到这种地步!你们何家对我妈做了那么多遭雷劈的恶心事儿,你怎么还有脸来看我妈的?你这里面……是不是压根就没东西?”
她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戳在他的胸膛上。
何腾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一个用力,带着她双双抵在了墙壁上:“邓萌,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来你妈这里了,故意带个小白脸来气我?”
一低头,唇都要贴上来了。
邓萌脸色一变,说不清楚那一瞬间到底是怎样一种情绪,但听到他用小白脸三个字描述季生白,就是莫名的不爽。
抬腿重重顶上他的胯部:“你才小白脸,你全家都是小白脸!”
何腾吃痛,闷哼一声后退了一步,脸都痛白了:“邓萌,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何腾我告诉你,别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想的跟你一样猥琐不要脸,你特么再说他一句不好,立马给我滚蛋!”
话落,又用力推了他一把,转身进了家门。
邓阿姨正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