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谦耀领着几人正打这里经过,忽见前面一主一仆不停地张望。他抬手指着万贵人朝身边的小太监询问:“前面鬼鬼祟祟的那是何人?”
小太监压低声音回禀道:“禀太子爷,那应该是六皇子的生母万贵人。”
朱谦耀一挑眉,“六皇弟的娘?”
小太监称“是”,“出自皇商万家。”
“嗯。”朱谦耀轻点了下头,“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有些印象。”
原本想着与他们无关,便带着人离开。可等了许久的万贵人看到他却如同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见朱谦耀要走,她如同疯子一般朝着他拼命跑了过去。
“太子爷,求求您帮忙救救六皇子。”要不是场合不对,人又不是皇上,她肯定会跪下来抱住对方的腿。
“哦?”朱谦耀一挑眉,“六皇弟怎么了?”又道,“即使他有事,万贵人要求也求不到本宫头上。”
万贵人怕他再次离开,急急道:“六皇子现在人事不知,可太医院的太医全都被叫到华盛宫给董贵人问诊。”随后就把事情的大致经过同朱谦耀说了一遍。
朱谦耀本不想掺和这事儿,但要是朱谦承真的出了事,他恐怕还要被御史参,落得个不友爱兄弟、见死不救的罪名。
说起来他这一年过得并不如意。
首先是在废太子一事上碰了钉子。原本想要建功立业稳住自己的太子之位。但兴匆匆带着兵马前去平叛,由于预估不足,当地百姓不配合,对西北地形又不熟等等方面,接二连三吃了败仗。
最终非但没有将对方占领的城池收回,还格外损失了一座军事要地。造成了叛军稳坐江北和大明隔江分立,且易守难攻的局面。
虽然大明在随后将其召回,又派出打仗经验丰富的董大将军为帅,但至今也没能拿下叛军,只能这么耗着。董家还将这件事全都推到了他之前作战不力,丢失重要城池上。
为此,他没少被朱谦阳的人给使绊子,也没少被御史参,更没少被孝敬帝训斥。原本以为将朱谦阳一党打压下去他的日子能好过些,没想到他父皇转而又开始打压他的人马。
对付朱谦阳一党,他可以使用各种路数。但对上孝敬帝,他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而且是做的越多,错的越多,被打压得也更加厉害。
就拿眼前这件事,如果朱谦承没有事儿,他怎么着都行。但就朱谦承那身子骨,万一抗不过去怎么办?
再说董家,如果不是他们之前没少在皇上面前告状他不会打仗,他的兵权不会那么容易上交。大不了换个自己人继续与叛军对峙,也就不会造成他之后的被动局面。
另外,董才人进宫后仗着自己受宠就不把他母后放在眼里。现在又仗着怀有身孕连他母后都没有禀告,就大张旗鼓将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叫了过去诊治,着实打他母后的脸。为此,他母后刚刚把他叫过去发了一顿火。
又一想,后宫中女人最忌讳的就是恃宠而骄。眼下是因为他父皇要用到董家才会对董才人多宠上几分,一旦董家过气,他父皇一准会去宠幸更加年轻貌美的嫔妃。
而且这件事如果运作的好,没准还可以用来打压董才人,打压董家,也能解了他和他母后这段日子受的气。
他是这样想,跟着他的太子府长使也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长使想得更多的是让朱谦耀立兄友弟恭的人设。现如今他因对朱谦阳的打压饱受非议,将来要是登基,为了彰显仁义,怎么着也得有一两个兄弟来作陪衬才行。
二人一合计决定帮万贵人这个忙。可要怎么帮?他是太子当然不能插手后宫之事。
长使道:“太子殿下您不方便出面,可是皇后乃后宫之主,她要是出面很合情合理。“
“可是将母后搅和到这件事中好吗?”朱谦耀有些犹豫。
“万一六皇子有个好歹,皇后一样要被问责。”长史提醒,“太子殿下可别忘了,六皇子年纪尚幼还未开府建牙。皇后乃六宫之主,六皇子的嫡母,对此事绝对不能不管不顾。”
“可要是父皇为了董才人的事怪罪母后……”
“董才人在此事上逾越规制在前,皇后大度不治她的罪就已经仁至义尽。试问,有哪个妃嫔怀有身孕如此大动干戈?”长使继续劝道,“再说了,皇后这么做又不是为了她自己,所以善妒之名也扣不到皇后头上。另外,只是抽出一名太医去给六皇子诊治,也影响不到董才人的诊治。”
“你说的对,但这件事我得跟我母后先打一声招呼。”
朱谦耀让万贵人先回去照顾朱谦承,他带着人返回皇后居住的凤翔宫。等禀明这件事,又和牟皇后说了一下利弊,牟皇后果断同意。
对万贵人和一群低品阶妃嫔,守门的宫人还能阻拦。这次皇后派了心腹嬷嬷前来,守门的宫人立刻放行。
孝敬帝听那个嬷嬷说要寻一个太医,将不悦完全写在了脸上。没看他都过来了吗,怎么皇后还这么不懂事,想要摆皇后的款?
“是皇后心疾犯了来寻太医吗?”孝敬帝冷冷地问。
后宫中有那么多女人,作为皇后怎么能没有个病症?不然有些时候有些事要怎么收场?又要如何找茬儿治别人的罪?
牟皇后的心腹嬷嬷连忙将六皇子的事禀告给了孝敬帝。
孝敬帝一听六皇子身子又不好了,眉头禁不住轻拧了下。这个儿子他接触的不多,就连长什么样都很模糊。只记得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