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奈斜了我一眼,“能有什么事?”
他这么一说,我自然接不下去话,只要悻悻闭了嘴。
但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角泛红,似乎极力隐忍着什么情绪。
彭奈把车挪到一旁,谢永娟的车迅速开了过去。我们自然也没了玩闹的心情,沉默的开车出了大院。
阳光正好斜斜洒进车窗,我靠在座椅上很有些昏昏欲睡。
车行至高架桥时,一路沉默的彭奈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想到和事老,希望我和谢家人和我母亲和好,但那些隔阂的恨意已经横亘在我们中间这么多年了,不是一句‘放下’就能轻易放下的。我们注定当不了母慈子孝的模范母子,能够见面不往对方身上插刀子已经算很不错了。”
我知道彭奈对谢永娟的恨意有多深,让他一时半会接受谢永娟,他肯不到。
再说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道歉都应该被原谅,彭奈也有拒绝的权利。
谢永娟对他造成的那些伤害永远存在于彭奈的身体里和记忆之中,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淡化,但绝对不可能消失。
我把头靠在彭奈的肩上,轻声说:“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永远站在你身后给你点赞。彭大神,我是你的脑残粉。”
彭奈唇角带着笑,脸上却极力绷着,摆出一副高冷男神不苟言笑的形容。
他这人啊,总爱摆出一副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实际上比谁都渴望温暖和亲情。
我能做的不多,唯一的就是牵着他的手,默默站在他身旁,陪着他经历风霜。
彭奈还有工作要忙,我们没在b城呆两天就回了s城。让人意外的是,谢老爷子和老太太竟然大老远的跑到机场来送我们。
老太太对我嘱咐了很多,还拿来一堆补品让我们带回s城去。
老爷子则坐在轮椅里,一言不发的默默看着我们走进登机口。
彭奈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进关之前,他松开我的手说:“你先进去登机,我和姥姥姥爷再说两句话。”
他大概也知道,老爷子这样的年龄这样的身体状况,见一面少一面,或许今天就是最后一面了,不该把遗憾留在心里。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递给他一个温暖的微笑:“我在里面等你。”
其实,彭奈一直是一个渴望亲情与爱的孩子。
可这个世界在过去的很长一段岁月里只向他展现了冷漠和恶意,所以,他才生了那样可怕的病。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疯狂的报复谢永娟,还极力和她保持表面的母子关系,足以证明他始终是一个善良的人。
这样一个男人,我很幸运。
……
回到s城之后,我们又开始了平凡却充实的生活。
那天我接到王妙春的电话,他严肃的告诉我碰你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去他那里报到了。
我惊讶的问:“他的病不是好了吗?为什么还要你去那里?”
王妙春无奈的说:“彭奈有你这个医学常识等于零的媳妇儿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你觉得一个困扰了他十几年的病能在两三年内能够痊愈吗?他现在的状况虽然比之前好了很多,但还是有复发的可能性的,必须进行后期治疗。”
挂了王妙春的电话,我冲进厨房问正在做饭的彭奈:“你为什么没去王妙春那里治疗?”
他边翻转着锅铲边说:“他倒是挺会告状的,我没时间去。”
我跺脚,“你怎么没时间了?我看你每天挺清闲的。”
“是么?”
他放下锅铲侧身靠近我,“我每天要赚钱,还要给你做饭、擦地板、整理屋子,晚上还要伺候你休息……”
我打断他:“前几条我承认,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伺候我休息?”
他笑得鬼气森森,俯身靠近我,脸几乎要贴到我的鼻尖。
他说:“你懂的,别装傻……”
我节节后退,他一把捞住我因为最近伙食太好日渐圆润的腰身,“晨晨,你说我每天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去王妙春那儿?”
我呵呵干笑两声,努力挣脱他的束缚,指了指身后的炉火说:“锅里的排骨要烧焦了。”
彭奈借着自己长手长脚,根本不用转身,反手就关上了炉火。
他跨前一步,直将我逼到了墙角。一只手顺理成章的撑住一边墙壁,倾身就要吻上来。
我一个眼疾手快用手掌堵住他的嘴,战战兢兢的问:“彭奈,你这是在壁咚我吗?”
“你说呢?”
他一脸似笑非笑,眼睛里却满是愉悦的神色,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彭奈他是一头精力充沛的大野狼,随时都有可能眼冒绿光的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我循循善诱:“彭奈,你是一个人,不是**,你要控制自己,不能任性而为。”
他一口咬住我的手指,露出满脸凶狠的表情,“陆清晨,我可是病人,你憋坏了我,我很有可能会犯病的。”
言毕,他打横抱起了我,也懒得上楼去卧室了,直接朝客厅柔软的沙发走去。
最终,我们俩饿着肚子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友好会晤,我再一次清醒而深刻的意识到彭奈这厮的不要脸。
第二天,彭奈去见了王妙春,回来时脸色如常,总算让我放下了心。
后来的治疗只要我有时间都会陪他去。因为我知道虽然这男人表面上看起来挺坚强的,但每一次治疗无疑就是剥开前那些伤疤,他难免会不舒服,不适应,甚至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