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当年的妻子,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他用力睁大了眼睛,遮掩住眼底的情绪,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夏夏,不忙,坐下歇歇。”
唐夏看唐泓这样子,直觉对方有话要跟她说,就放下手头上的东西,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爸,怎么了?”
唐泓坐到她对面,思索了几秒,才道,“搬回唐家的事不着急,慢慢来,我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挺好。”
“这不一样,”唐夏抿起唇角,声音很轻,“唐家对外人来说,可能只是一栋豪宅,可对我跟哥来说,却是所有童年的回忆,而且,”她的声音顿了一下,抬起眸子,深深地望着他,“那里也有您跟母亲共同生活的回忆。”
唐泓一怔,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发妻,表情微微有些恍惚,好久,齿间才慢慢发出一声叹息,“听你的。”
唐夏弯了弯唇角。
唐泓望着她,好久,才将这两天盘旋在心间的话问出口,“你跟沈家那个孩子,是不是在交往?”
唐夏心口一突,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唐泓瞧见女儿的反应,心里明白了几分,不紧不慢道,“那天你们在病房外,我看见了。”
唐夏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种情况就跟早恋被父母捉到一样,又尴尬,又羞涩,更多的还是怕父亲误解。
意外的是,唐泓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劝他们分开,而是说,“你经历了这么多,很多事,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不能左右的你的选择,却可以给你意见。”
唐夏安静的聆听着,唐泓虽然对她关心太少,但是却非常疼爱他们兄妹,不然也不会因为她当初的执着,就想尽办法,让她嫁给殷承安。
“沈家那位,我没见过,听说年纪比你大很多。”
“大八岁。”
八岁,也不是很多吧,沈先生好像很忌讳别人说他年纪大。
唐泓将女儿的表情尽收眼底,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比你多八年的人生经历,看的,想的,自然是比你长远,这样的男人不好把握,你如果将来真的跟他在一起了,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唐夏一怔,不得不承认,唐泓说的,确实是事实。
“你结过一次婚,不用我说,你自己也该明白,婚姻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家人的事,感情是婚姻的基础,而平等又是感情的基础,他帮我们唐氏渡过难关这件事,的确让我感激,可对你来说,却是你们感情的累赘,他在意你的时候,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可如果有天,你们感情淡了,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你在以后的婚姻里抬不起头,最后,就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爸爸尊重你的意思,这个孩子的来历,我不会再问,可是如果你要再婚,就一定要慎重考虑这个孩子,说句不太好听的,男人骨子里都是自私自利的,如果他连你都不在乎的时候,又怎么会在乎没有血缘的孩子?”
唐泓的一番话,让唐夏心头大震,而心思却豁然明朗,结婚看似只是扯证的事,可这中间牵扯的太多了,单单是平等这一项要求,他们都达不到,何谈感情基础?
唐夏从唐泓住的地方出来,一路上想了很多,她不能因为一时的心动,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不顾一切的再来上一次。
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了,这几年的婚姻生活,让她变得成熟而谨慎,唐泓说得这些问题,每一个都直中她的心坎儿,让她愈发的冷静,跟清醒,她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头脑发热答应沈先生,不然现在还真是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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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晚上,陈悠悠才回来,捎了很多老家的特产,拉着唐夏到唐泓那儿做了一桌子菜,三个人算是逮着年尾巴,吃了顿团圆饭。
“唐叔,你说我是不是比夏宝长得丑,为什么夏宝离了婚,追求者还是一堆,我怎么就没个男人追呢?”
陈悠悠喝得有点多,一手勾着唐泓的肩膀,说话也没大没小。
唐泓今天高兴,也少喝了点儿,听见陈悠悠这话,也笑了,“那是因为缘分没到,缘分要是到了,该来的,自然都回来。”
陈悠悠晕乎乎的听着,傻傻的笑,“我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自己的缘分。”
说着又过来抱着唐夏,声音有些哽咽,“夏宝,我要是嫁不出去,你可得养我一辈子。”
唐夏只当她在开玩笑,配合道,“好,两辈子都行。”
陈悠悠抱着唐夏亲了一口,又转悠到电视机前唱歌,那样子,似乎要将心中郁结的东西,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唐夏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点儿难受,陈悠悠明明在笑,可她总觉得,她身上似乎弥漫着浓浓的悲伤。
喂陈悠悠喝了醒酒茶,唐夏拖着她告别了唐泓,往她们俩住的地方走。
刚下楼,身前突然蹿出一道黑影,拦在她面前,唐夏吓了一跳,还没开口,身上突然一轻,陈悠悠就被对方拉到怀里。
唐夏脸色一变,高声道,“你干什么!”
男子身形一顿,扭头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浅褐色的瞳仁在夜里,犹如一只猎豹,摄人心魄,紧接着,唐夏就看清了对方惊为天人的脸颊,她身体一怔,居然是秦峥弛。
唐夏脑细胞有限,怎么都想不明白,陈悠悠的偶像,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