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诺握着拳头,啐了一口,沉着脸坐下来,一言不发的去倒酒。
“小夏,那个人,他……”
打从殷承安一出现,张雪蓉看着他的眼神,就很怪异,几次谷欠言又止。
“怎么了?”
唐夏扭头问道。
张雪蓉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却是时不时的瞥向殷承安,眸光里尽是探究。
原本热闹的气氛,因为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变得有些沉闷。
唐诺一口一口的灌酒,看着殷承安的眼神,像是带着冰刀子,恨不得将他扎成筛子。
陆纯是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只觉得唐诺这做法幼稚的可以,完全像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孩子,不论是爱,还是恨,完全不加掩饰。
这样的人,单纯好懂,完全不用担心他在背后捅刀子,不像沈濯云,这么多年,她从来没看懂过。
她拉了拉他的手臂,低声道,“少喝点儿。”
唐诺眯着眸子瞥了她一眼,“你关心我啊?”
陆纯耳根子一热,咬牙道,“谁关心你,我是怕你喝多了,一会儿还要找人抬,麻烦!”
唐诺低低的笑了笑,凑到她耳边轻声呢喃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管我,那你管不管?”
陆纯心头一跳,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快速的抬眼朝着沈先生那边瞄了一眼,小声骂道,“不管!谁爱管你这种酒鬼!”
她说着,赶紧低着头,咬了一口菜,借以掩饰刚刚自己乱了节奏的心。
她困惑不已,这十年来的感情寄托,她一清二楚,沈濯云没有结婚前,她一直抱着非他不嫁的打算。
即便后来知道他结婚,她心里对他那份爱恋,也没有随之消减,可是最近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她会因为这个无赖的一个吻,鬼迷心窍,因为他一句不知真假的挑/逗,心跳乱了节奏,心里甚至还涌起一阵可耻的甜蜜。
她觉得自己像是恋爱了,可她明明爱的是沈濯云,唐诺跟沈濯云比,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都差一大截,她怎么会对这个臭流/氓动心,错觉!绝对是错觉!
唐诺可不知道陆纯心里在想什么,他垂着眸子,瞧着陆纯因为别扭,变得通红的脸,只觉得可爱的不行。
对于唐诺那边传来的不友善的视线,殷承安直接选择无视了,他的眼神时不时的往唐夏那边贴,目光里的情绪完全不加掩饰。
唐夏心没那么大,被他看了没一会儿,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偏偏这种场合,她作为女儿,不能中途离场。
“老公,我想去卫生间。”
沈先生动作一顿,抬头道,“我陪你?”
唐夏连连点头。
沈先生唇角勾了一下,起身牵着她的手,缓缓离席。
殷承安盯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黯淡。
这几天,他一个人在医院,心里对唐夏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越发的怀念。
他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奢求更多了,只希望唐夏能像以前一样,关怀的问候一句,哪怕是装装样子,他也满足。
他潦倒的喝了口酒,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流进空荡荡的胃。
灼热难受的感觉,令他皱了皱眉,抿着唇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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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从卫生间出来,沈先生正斜靠在墙上打电/话,瞧见她,招了招手,意思说:稍等一会儿。
唐夏没说话,轻轻走过去,站在他旁边,双手背在身后,努力朝上仰脖子,拉伸颈椎。
。
身下生打完电/话,瞧见她这个动作,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很少笑得这么爽朗,这个样子的他,像是散发着光芒的太阳,让人不自觉的向往。
她呆了呆,抓了抓有顶翘起来的那一撮儿卷毛,小声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沈先生摇摇头,他要是说,刚刚她那个样子,就像是个下蛋的鸭子,估计她会炸毛。
他伸手将她那一撮儿卷毛往下压了压,点了点她的鼻子,低声说,“回去吧,忍一忍,再呆一会儿,差不多就结束了。”
唐夏笑了一下,“本来是打算叫你出来,安慰你的,结果你倒是安慰去我来。”
沈先生一脸正色道,“我有什么好安慰的,又不是孩子,他那点儿小动作,我还看不上眼。”
“那你刚刚干嘛一直沉着个脸,承认吃醋又不丢脸。”
唐夏笑着拆穿他。
沈先生丢了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拉着她的手,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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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来的时候,包厢里已经走了小部分人了,而他们那一桌,一个人都不少,大家各怀心思,也没人说话,气氛怪怪的。
出去透了透气,唐夏也放开了许多,一落座,就低声问张雪蓉,“妈,还吃得惯吗,我刚才见这里也有西餐,你要是吃不惯,就让濯云问人要一份西餐。”
“不用麻烦,挺好的。”
张雪蓉抿唇笑了笑,“我觉得很好吃。”
“那就好。”
唐夏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帮您使唤濯云,他不敢不听我的。”
张雪蓉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望向沈濯云的眼神也充满了爱意。
沈先生不太习惯的咳了一声,轻轻敲了一下唐夏的脑袋,皱眉道,“好好吃饭。”
唐夏偷偷笑了笑,妆模作样的去夹菜。
殷承安看着他们之间旁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