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蒸鱼散发出淡淡的药香味,吃在嘴里的鱼肉更是香软可口,安玉善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该怎么和眼前的古代爹说她的不寻常呢?
“玉善?”见小女儿有些愁眉苦脸地低下头,安松柏也放下了筷子,静静地看着她。
安玉善抬起瘦弱蜡黄的小脸,先是对着安松柏甜甜一笑,然后说道:“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的像做了梦,只记得在一个都是长满药草的山上有一个草庐,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住在那里,好多人都来找他治病,还有人叫他‘医仙’,他让我帮他烧水做饭种药草,还教我读书识字,我还看了好多好多医书,到后来我也给人看病呢。可醒过来之后,有些东西我似是记得又似忘记,乱乱的!”
看着小女儿揉搓小脑瓜的样子,安松柏是吃惊不已的,难道是这次寺庙寄命过了神气?
“玉善,你还记得什么?”安松柏小心地看着她问道。
安玉善假装迷茫地摇摇头,说道:“一时有些记不清了,老爷爷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让我醒来不要对外人乱说,但爹娘不是外人,老爷爷不会怪罪我的,爹,是不是?”
安松柏赶紧点头说道:“是,玉善,你记住,今日对爹说的这些话以后谁都不能说,就是你大姐她们也不要说,知道吗?”
“嗯!”也不知安松柏信了几分,安玉善乖巧地点点头。
她借神佛之名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要不然她一个从不出家门又整日里病着的小丫头哪会认识什么药草,可她又不想畏畏缩缩隐藏着才学过一辈子,既然有了第二次生命,那就要活得更加有价值才对。
到了傍晚的时候,尹云娘就从孙大娘家里回来了,现在世道艰难,娶妻嫁女都没有那么麻烦,席面也少,几个手脚勤快的农家妇人很快就弄好了。
尹云娘前脚刚到家,后脚安玉璇和安玉冉就有些心情沮丧地回来了。
“玉璇,玉冉,药买来了吗?”尹云娘待两个人将背篓放下,赶紧问道。
“娘,镇上的恒和药铺被衙门查封了,说是掌柜的拿桔梗当人参害死了人,新上任的县老爷把他拿下问罪了!”安玉璇揉了揉脚腕,来回二十里的路倒不算什么,只是白跑一趟,恒和药铺可是附近二三十里内唯一一家药铺。
“怎么会这样?”尹云娘急了,虽说恒和药铺的药天价一般,但好歹生病了还能有个治病的地方,现在药铺一关门,以后要是生了重病可怎么办?!
“哼,那种不拿人命当回事的黑心掌柜就该关进大牢!现在想想,说不定玉善病重一直不好就是吃他家药吃的!”安玉冉倒是觉得解气,就是因为恒和药铺是独一家的抓药、诊病的地方,所以黑心钱挣得可不少,也不知背地里害死了多少条人命。
尹云娘本还想斥责二女儿两句,可听她这样说,倒有些矛盾起来,只是眼下该怎么办呢!
“对了娘,爹呢?他还病着呢,不会又去地里了吧?”安玉冉进到堂屋,没发现安松柏躺在炕床上。
尹云娘也是疑惑,“我去你孙大娘家时,他还睡得好好的,他那病着的身子下炕都发抖,怎么可能不在呢?”
安玉璇又去了东屋和西屋找,不但安松柏不在,就是安玉若和安玉善也不在,“娘,三妹和小妹也不在家!”
“这人能上哪去?”尹云娘有些急了,不过是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家里竟然没人了。
“伯娘,爷爷让您去老宅呢!”就在这时,安松烈的长子安齐文跑进小院喊道。
“知道了!”
等到尹云娘几人到达村中老宅的时候,安清贤、安清顺和安清和三位长辈竟然都在,安松柏看起来身子也好了些,安玉善已经躺在郑氏的炕床上睡着了。
安松烈的妻子梅娘依照安清和的吩咐,把几个小辈都叫到了自己屋子里。
安玉璇和安玉冉都觉得今天家里人神神秘秘的,于是拉着梅娘问道:“婶娘,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对了,玉璇,这次你去镇上,小绣房可开门了?”梅娘故意转移了话题。
安玉璇不是个蠢笨的,知道梅娘是不想说,于是笑着说道:“那小绣房的东家已经卖了铺子回老家了,不过镇上新开了一家叫祥瑞阁的绣坊,看起来门面很大,听说是大晋朝商人开的。”
而此时,安家老宅的堂屋里气氛有些凝重,三位家中举足轻重的男性长辈外加她一个女眷,尹云娘心里有些不安,似乎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果然,当安清和告诉她,安玉善可能在寺庙里“过了神气”时,把她惊得直接就从木墩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当然不是害怕的,自古“佛堂寄命”如果真的过了神气,那可是天高地厚般的上天恩德,说明自家这孩子是得菩萨看重的,那可是有福之人。
“云娘,你也不必惊慌,刚才我和你二伯还有你爹都已经试过玉善那孩子,她应是得了仙人教导的,只是早慧易夭,现在又是乱世,需设法护她周全才是!”安清贤不但是家里的大家长,如今还是峰州安氏一脉的族长。
四五十年前,安家也是北朝望族,只可惜昏君残暴不仁,诛杀安氏一族,要不是躲在这山野之地,怕是难存一脉。
尹云娘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安清贤三人面前,恳求道:“还请大伯、二伯和爹护住玉善那孩子,云娘只求玉善平安顺遂长大,不希望她像临姚村的那个孩子一样,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