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轻动,一道道优美柔和的旋律随着叶天荒手指拂动,向四周散发开来。
声音响起的一颗,绿色的竖琴之上,绿色光芒陡然变得耀眼,每一次琴弦波动,便会有一道光芒随着音符响起而跳跃
这一刻,叶天荒恍惚间进入了一种莫名的状态,他的意识,他的身心,完全被一股柔和的意念所包裹,就连之前被幽树打伤所传来的痛楚,也在这股旋律的作用下慢慢消失
那种感觉有些像当初沉浸在大地之力中一般,沉醉到令人难以自拔只不过,不同于大地之力的多变,这股旋律给叶天荒的感觉,倒更像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在耳边低语,清唱,哼着温柔的歌谣,令人忍不住心中平静
这便是真正的大地葬歌,它的作用,原本就是为了使灵魂安息,不再受到痛苦折磨
这首旋律,代表着当初那位大地母神的慈悲,还有对万物生灵的无尽爱意
不同于众神葬歌能够令人陷入混乱,也不同于大地之歌能够令人昏迷,大地葬歌的旋律,异常简单,纯粹,干净,却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令人从心里无法生出抗拒
这是一首能够感染灵魂的旋律,也是一首能够让灵魂安息的乐曲。
“啊这是什么大地之歌”
旋律响起的刹那,幽树却是显得异常惊慌,身上的幽冥之气仿佛在旋律出现的瞬间也开始不断颤抖起来。
“这不是大地之歌,是大地葬歌”叶天荒轻轻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幽树:“幽树,一切都该结束了”
“结束笑话,就凭你么”幽树神色狰狞的看着叶天荒:“连雷蒙和米洛联手都杀不了我,你想杀我做梦”
“杀你”叶天荒笑了笑:“大地葬歌可不是用来杀人的只不过,我会让你被幽冥之气侵蚀的灵魂得到净化而已”
一边说着,叶天荒手中的生命咏叹光芒越发耀眼,手指依旧不急不徐的在琴弦上弹奏起来。
“哼,大地葬歌,不过是一首乐曲而已,只要听不到,你能把我怎样”幽树冷笑着,双手捂在耳边,然而下一刻,他的眼中顿时显现出惊骇之色:哪怕他已经堵住了耳朵,可脑海中却依旧回荡着那股其妙的旋律
渐渐的,那股旋律仿佛开始代替了幽树的思维,一股前所未有的平和念头忽然从幽树心中升起。
“怎么回事”幽树猛然惊醒,狠狠摇头,想要将那股旋律甩掉,可是却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大地葬歌,就算你失去听觉也是没用的,这是针对灵魂的旋律,它会直至你的内心深处,化解你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幽树,扪心自问,你心中的恨到底是为了什么值得么”
叶天荒目光深邃看着幽树,轻轻弹奏着手中的竖琴
“不可能什么直至内心,我我不信不信”幽树只觉得眼前镜像开始渐渐模糊,心中原本充斥着的愤怒与杀戮之意也仿佛被这首旋律完全驱散,他的心,仿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仍旧是生命之树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被一个全身散发着温暖气息的男人亲手种下。
是那个男人将原本只是一节树根的自己拯救了过来,也同样是那个男人,费尽心思用力量灌溉着自己孱弱的身躯,让自己成长,到最后,依旧是那个男人将一个堪比神灵的存在封印在自己的体内,使其成为自己的养料
那个男人叫做米洛他被人被人称作大精灵王
直到这一刻,幽树的心忽然安静了下来:他发现,自己心中对米洛的恨意忽然消失了
他恨米洛,恨他将魇罗封印在自己体内,让自己受尽折磨,甚至最后被幽冥之气侵蚀自己,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充满邪念的怪物
可是现在想来,这一切并不是米洛能够预料的这世上的变故,多得不计其数,就算强如大精灵王的米洛,又怎么能够完全预料米洛当初也应该不会想到吧,魇罗那庞大的幽冥之气竟然能够将身为生命之树的自己也完全侵蚀,令自己变成如此模样
一切,也许只是意外而已
自己的生命是米洛赐予的,自己有什么资格怨恨他
“难道我真的错了么米洛,我我究竟做了些什么”幽树神志变得清醒,双眼中的漆黑光芒也变得清澈。
他喃喃自语的,目光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悔恨:“我竟然吞噬了米洛的残魂还想要毁掉米洛传承的幻灵族我这真的是我么”
“不,那不是你”叶天荒手中的竖琴,身体微微一颤,脸色苍白,脑海中阵阵刺痛传来。
刚才,从弹奏大地葬歌到停止,说起来漫长,其实不过是短短几十个呼吸的功夫罢了
然而就是这短短一段时间内,他的精神力却是急剧消耗,险些支撑不住。
直到此刻,叶天荒不由得有些庆幸:幸亏自己所得到的只是大地葬歌的一部分,若是完整的大地葬歌,只怕自己根本无法弹奏出来,就要精神力枯竭而死了
“不是我那是谁”幽树抬起头,目光迷茫:“是我将故意将魇罗放出来,让幻灵族陷入绝境,是我吞掉了米洛的残魂,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世上,是我毁掉了精灵幻境,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叶天荒强撑着脑海中传来的阵阵刺痛,低声道:“做出这一切的,是幽树”
“幽树我,不就是幽树么”
“你是幽树么”叶天荒反问道:“我知道的幽树,凶狠狡诈,邪恶之极,几乎等同于另一个魇罗”
“幽树,是被邪恶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