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琸倾死死掐住阎王的脖子,这厮是自己送上门的,她岂有放过的道理。
只是画面徒然一转,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竟然下死命地摇晃她的肩膀,害得她的身子抖得跟风中的落叶一样,颜琸倾只好先松开手,不想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张异常恐怖狰狞的脸。
颜琸倾吓了一跳,身子赶紧往后挪,可仔细看才发现这人竟然是邓汉子。
惊魂甫定之后,颜琸倾拍了拍胸口,斜睨了邓汉子一眼,说道:“汉子,你想吓死我呀……”
邓汉子抚摸着脖子,一脸菜色地坐在床上,说:“咳咳,颜颜,你干嘛抢我的台词”。
转而,邓汉子脸上带着悲戚和委屈,说道:“颜颜,你好狠的心呐,有了男人,忘了闺蜜,怪不得古人常说见色忘义、见色忘友,敢情你是一丘之貉,可怜我一直对你呵护有加、关怀备至,不想到头来,竟然落到一个被你掐死的下场……”
为了效果逼真,邓汉子愣是挤出了几滴鳄鱼眼泪,用手使劲地揉两把,用袖子使劲地擦两把。可如果颜琸倾没看错的话,邓汉子挤出来的不是眼泪,而是鼻涕。
呃,原来她掐的人不是阎王,而是邓汉子。
颜琸倾轻咳了一声,有些心虚地将视线转开。
在邓汉子的磨练下,她现在差不多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视线一转,她才注意到屋子里的布置,天蓝色的窗帘,靠窗的书桌,俨然已经不是用晶莹剔透的夜明珠衬托出的暖色系宫殿,这不是她的房间吗?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太子的寝宫中睡觉,对了,太子爷还睡在她旁边,而且刚刚阎王还来了,奇怪,她怎么突然就穿回来了。
颜琸倾环顾左右,哪里还有太子那厮和阎王的人影,有的只是滚到地上的被子和枕头。
忽然想到了什么,颜琸倾扯住邓汉子的手,显得有些急切。
“汉子,我怎么在这里,太子爷呢?”
说这话的时候,颜琸倾显然有些慌张和无措。
邓汉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其实奇怪的不是邓汉子的脸色,而是她的眼神,那眼神,颜琸倾再清楚不过了,分明是看待神经病的眼神,曾几何时她也用过这样的眼神看着邓汉子。
紧接着她的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只手,邓汉子用特别严肃和认真的口吻说道:“颜颜啊,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颜琸倾将邓汉子的手挪开,有些有气无力地说:“汉子,我很正常,别用那种‘你是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你看我像不正常的人吗”?
邓汉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颜琸倾刚想申辩,可周围的场景太过真实,以至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难道她要说她昨天晚上去古代游历了一番,跟太子爷来了一场美丽的邂逅,最戏剧化的是,她还过了一把太子瘾?
亦或是说她昨天晚上梦游,一个不小心闯到了澜沧国境内,还被人误会是太子?
估计她要是这么说了,兼顾心理咨询师的邓汉子一定会对她进行一次亲密和谐友好的治疗。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就只能用梦来解释吗?
如果这是梦,那一定是一个真实的梦。狡猾的阎王,暴力的太子晟翊,霸气的邓汉子,矫情的顾疯子……这些人都太过真实,真实到让颜琸倾迷失情感,差点陷了进去。
原本以为只是人偶,不想已经血肉丰满。
一时之间感慨万千,颜琸倾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差点因为情绪波动大,嗷的一嗓子,就将庄周梦蝶的句子吼出来。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颜琸倾伸手抓了抓造型奇特的头发。
妈呀,因为这次做梦,她感觉自己忧郁了不少。
难不成她身体里还藏着一个悲春伤秋、多愁善感的文艺女青年?
“颜颜啊,你没事吧?来跟我做一下深呼吸,一二三……”
颜琸倾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刚想下床,无意间就瞥到床头柜上的闹钟。
不会吧?十二点。
邓汉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颜颜啊,你跟我从实招来,你到底是何时看上盛翊军的”?
这姑娘说话的跳跃性也太大了吧!明明刚刚还在跟她说做梦的事,怎么一转眼就将话题扯到盛翊军身上了。
颜琸倾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邓汉子,有些无奈地说:“汉子,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邓汉子挨过来,将脑袋搁在颜琸倾肩上,说:“颜颜,我也想正常啊,可是你知道吗?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叫着人家盛翊军的名字,你跟我好好说说,你这是想泡他想了多久了?连做梦都不忘了喊他的名字”。
简直是无稽之谈,在梦中她压根就没有见到盛翊军的人,倒是见到跟盛翊军一样龟毛的太子殿下。
颜琸倾嘴里嘀咕了一声“无聊”,推开有点风声就能兴风作浪的邓汉子,下床准备换衣服。
“颜颜,你先别急着否认,要不要我拿出有力的证据给你瞅瞅。”
邓汉子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可这微笑在颜琸倾看来,无异于恶魔的礼物。
邓汉子高高翘起嘴角,手指微微按下,几乎同时一段异常清晰的音频流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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